底一针一线勒得紧实。
她心里头明白的很,老头子那股子邪火打哪根儿起的。
“成了,你爷俩甭干噎着了,我去弄点贴饼子垫巴垫巴。”
她撂下簸箩,翻身下了炕沿,撩开那扇油腻腻的蓝布门帘就钻进了糊满旧报纸的灶房。
帘子晃悠着合上那一刻,赵桂香嘴丫子到底没绷住,往上翘了翘。
自家这混小子,真出息了啊!
本事一桩接一桩,眼瞅着就要通天。
往后串门儿,腰杆子可挺溜直了,得多跟隔壁老姐妹们“唠唠”儿子的能耐。
林阳瞅着火候到了,猫腰往前凑了凑,变戏法似的从棉袄兜里掏出一盒带“过滤嘴”的大前门。
“嗤啦”一声熟练地撕开封签,抽出一根笑眯眯地往他爹手里递:
“爹,您消消火,气大伤身。这事儿您老仔细琢磨琢磨,要是换您当年在那节骨眼上,是不是比我蹦跶得更快。”
“这叫啥?虎父无犬子啊!老话儿讲得好,强将手下没孬兵。左右都是您老教出来的。”
这话活像块刚出笼屉滚烫粘牙的糍粑,“啪”一下直接糊在林大海心坎窝里,那叫一个熨帖。
可老爷子脸上还得端着劲儿,俩眼珠子一瞪:
“少给老子灌这迷魂汤。有本事那是你的事儿,没那金刚钻儿,就缩起脑袋!”
“老老实实地给你爷生几个带把儿的胖小子,把咱老林家香火接续下去,比啥花花肠子都实在。”
他话锋陡然一转,两道浓眉拧成了死疙瘩:“可你这回干的啥勾当。打几只山鸡狍子,那是你手艺。”
“野猪凶性大,算你有胆。可你特娘的胆肥得流油了。敢去撩拨那黑山神。”
“那玩意儿老子十几岁光腚跟着你爷爷钻老林子那会儿,老棺材瓤子就神叨叨给我讲过。”
“早年儿我当他编瞎话唬人玩呢!哪承想……真他妈有这路东西。”
他眼神复杂得很,像一锅烧沸了又加了冰碴子的水。
一边为儿子捅破了天的能耐暗地里得意,那滋味儿挠心。
一边心里头又沉甸甸,像压了块磨盘大的青石。
“那鬼东西怕是活了千八百岁,人精都熬不过它。这回让你几梭子撂倒了,也算给这方圆百里的山窝窝除了一害。”
“可小子啊……”林大海的声音猛地沉了下去,带着老树根似的沧桑,“能耐越大,肩头的担子就死沉。路,就越走越险。”
“老子扛枪扛了一辈子,血里火里滚过来,最知道那枪子儿不长眼。”
“我这个当爹的不图你这小兔崽子大富大贵,就盼你当个平头百姓,娶妻生子。”
“老婆孩子热炕头,把自个儿那小日子过得安安稳稳、滋滋润润。那才叫真舒坦!”
“这话,兴许等你将来自个儿在石头上碰个头破血流,才能咂摸出味儿来。眼下说破了嗓子,你特娘的也给老子当耳边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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