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!
念头一起,又被林阳强行压下。
饭得一口口吃,路得一步步走。
眼下当务之急,是进山,是让身后这群精锐的边军汉子,心服口服。
他走在队伍最前面,步子稳当有力,踩在厚厚的、未经踩踏的积雪上,发出清晰而沉闷的咯吱声。
身后跟着周爱民和那五十多个精心挑选出来的边军汉子。
除了几个像周爱民这样经历过真正严酷战场的老兵,还能勉强跟上林阳刻意放慢的节奏。
其他人全都气喘如牛。
棉帽的护耳翻了上去,帽檐和眉毛、胡茬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。
身上的棉衣被汗湿了又冻硬,像套了一层冰冷的铠甲,每一步都沉重无比。
周爱民摘下狗皮帽子,用手背狠狠抹了把额头的汗,那汗转眼就在寒风中变得冰凉。
他看着林阳依旧挺拔如松,仿佛不知疲倦为何物的背影,眼神复杂得像揉进了三九天的冰碴子又泼了滚油——惊叹、惋惜、爱护交织翻滚。
林阳!
老班长林大海的独苗!
老林家这一代唯一撑门户的。
要不是这层干系,他拼着挨处分、写检查,也得把这块硬骨头啃下来,塞进自己队伍里。
就这身不输战马的力气,配上千锤百炼的枪法,战场上绝对是定海神针般的人物。
一个人就能撑起一个火力点!
可惜啊,太可惜了!
打仗哪有不死人的?
枪子儿不长眼!
林家……经不起再折一个顶梁柱了。
老班长就这一根苗啊!
林阳没回头,但后脑勺似乎长了眼睛。
这些百战老兵的无声较量,他感觉得到。
年轻后生们眼神里的不服气,动作里卯着的劲儿,还有那沉重的喘息里憋着的一口气。
都想跟他这个“山沟里长大的娃娃”掰掰腕子,看看谁才是这山路上的真爷们。
这念头让林阳有点哑然失笑,又带着点久违的争胜心。
都是好兵,可惜挑错了对手。
他掂量着自己这副身板,一米八几的个头在东北汉子堆里不算扎眼,甚至裹在厚棉袄里显得有些清瘦。
谁能想到,这看似单薄的身体里,实打实藏着三头猛牛的力道?
随便一举便有小两千斤,若是全力爆发,拖着几千斤的陷坑车在雪地里跑也不是稀罕事。
这力量是他穿越重生带来的“孽债”,也是他守护心中所念的底气。
不过……这底牌绝不能轻易掀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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