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是交情,那是用命堆出来的,该他林阳扛的刀山火海,只要他能,他就去!
但要他林阳拿命去换,去填那无底洞,他绝对不干!
家里爹娘年岁渐长,眼巴巴指望着他。
他还藏着那个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人影,想等自己真的稳下来给她好日子过。
让他舍了这条命?
除非……
他目光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痛楚的光,除非这事关他在乎至极的人的安危!
他不想让他的白月光再受任何委屈。
周亮的嘴唇抖了抖,喉咙里像塞了团浸透冰水的棉絮,挤出的话音还没成形,先泄露出压制不住的哽咽。
脚步声由远及近,周海明夹着门外带进来的寒气也奔了进来。
瞧见周亮在林阳这里,他紧绷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松了半分。
“就知道你准会往阳子这儿扎。”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赶路的微喘,“急是真急,可你也别把事想绝了。大夫说缺那味药救命不假,但阳子的命就不是命了?”
他走近几步,目光沉沉落在周亮那张失血般煞白的脸上,抬手抹了把被寒风抽得生疼的颧骨。
“爹和二叔都撒出去找门路了,看能不能托人从别处淘换点。”
“那东西,夏天山林子里总能碰到几棵,虽说精贵得像凤凰毛,也不是世间绝了种。”
“人家管它叫回魂草,专治肺上那要命的伤,邪乎得很!可眼下这光景……”
周海明的声音卡了一下,看向窗外漫天席地的白,摇了摇头:
“大雪封山,一脚下去雪齐大腿根子深,去哪刨?草是能扛零下四十度的冻,可……”
周海明的话戛然而止。
周亮猛地扭过头。
那双布满蛛网般猩红血丝的眼睛瞪得几乎眦裂,整张脸在寒意与痛楚的煎熬下微微痉挛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
“明哥……我懂你的意思……我懂!刚才……刚才是我急疯了!可我看见……看见我娘咳血了!咳出来的……全是血沫子啊!”
他死死攥着拳头,指甲几乎抠进掌心的肉里,指节发出咯咯轻响。
“老根叔也说了,就指着这回魂草吊命!市医院的诊断单子也是白纸黑字写着,靠它!”
“明哥,我不信什么狐仙鬼魅的邪乎话,我只信这草能救命!可我娘……她拖……她拖不起那么久了啊!”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像是砂纸在磨铁,每个字都刮着绝望的毛刺。
“最多一个月!撑死了……一个月!找不着回魂草……”
汹涌的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,瞬间淹没了后面的话。
他抬起手狠狠蹭过脸颊,肩膀剧烈地耸动,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。
林阳心里已然完全明白过来,周亮这哪是找他说话?这是跪地央求他进山搏命,去那险境绝地里摸回一线生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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