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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油票,可惜实在有限,供销社里凭票限量供应的大豆油只买到两斤半瓶装。
不过这难不倒一个经验老到的猎人。
家里存着的熊油和獾子油都是顶好的动物油,凝固得像上等的奶酪,香味霸道得很,给爹娘炖菜滋补身子正当时。
林阳心里盘算着,脚下蹬得更快了些。
车轮碾过冻土,嘎吱作响,一路往家赶。
可他的心神,早已越过村口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,飞进了冰雕玉砌,白茫茫一片的大山深处。
快到家门口,远远已经望见那扇被烟熏火燎得有些发黑的松木院门时,林阳脑子里还在盘算着最后几样必需品。
防身的老猎刀和那把擦得锃亮的双管猎枪早已在空间里备好。
还有两筒压满的火药,一小袋滚圆的铅砂。
厚实的羊皮睡袋、自制的熊油蜡……
被褥是一定要带的。
荒山野岭,满地是枯枝碎石,铺上厚油布当底子,再压上家里带来的厚实棉被,篝火就架在近旁,才能睡得稍微踏实点。
赶明儿还得找个好木匠,打两张轻便又扎实,能拼能拆的折叠行军床。
收起来不占地方,撑开了就是一张小土炕。
心里正琢磨着木床架子的事儿,手上已经推开那熟悉的、吱呀作响的院门,一只脚刚跨进去。
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带着剧烈喘息、急促又嘶哑的呼唤:
“阳子!”
林阳心头猛地一沉,像被冻锤砸了下。
这声音太熟悉了!
是他最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听到的熟人的声音。
他闪电般地转身。
映入眼帘的是周亮那张写满了焦急、疲惫甚至隐隐绝望的脸。
周亮就站在院门外三步远的地方。
身上那件半新的蓝色咔叽布干部棉袄下摆和袖口,都沾满了冻硬的泥点子雪花。
脚上那双老式翻毛高帮棉皮鞋边缘,糊着一圈已经结成冰壳的黑泥水。
但最让林阳瞳孔骤然收缩,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的,是周亮那双眼睛里密布的红血丝,像是几天几夜没合过眼。
还有他那抿得死死的,一丝血色都没有的苍白嘴唇。
这人怎么突然从县城跑到村里来了?
还搞得这般风尘仆仆,疲惫不堪?
按说他新提了副职,管着整个县城的治安联防,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,忙得脚不沾地的光景。
哪有可能有半点闲暇跑到这几十里地外的村里来?
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,像冰冷的毒蛇一样瞬间缠住了林阳的心脏,越勒越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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