羊汤熬好了,那香气无孔不入,极致的刺入他的鼻窦,钻入他的灵魂。
老爹也酒醒了,精神头十足,正在堂屋大声指挥着切肉。
三家人热热闹闹地把那一大锅奶白浓香,上面飘着一层金黄色羊油的羊汤分了个干净,各自用带来的瓦罐陶盆盛好,小心翼翼地捧在怀里。
晚上回家,炉子上一热,切点煮好的羊杂碎进去,再豪气地撒上葱花、胡椒粉,就是驱寒暖身的无上美味。
这连着几天的大风雪,估摸着村里人都得猫在家里,守着炉火,就靠这口热汤暖身子了。
到了晚上,白毛风非但没停,反而刮得更猛。
呜呜地像是鬼哭狼嚎,又像无数野兽在咆哮。
温度也骤然降到了入冬以来的最低点,窗玻璃上的冰花都冻得嘎吱作响。
林阳把厚重的熊皮大衣压在被子上,身下是烧得滚烫,烙得慌的火炕,舒服得直叹气。
这时候,就算给个金山银山,也没人愿意踏出屋门半步。
那寒气,露一丝缝儿钻进来,都像冰刀子割肉,瞬间就能把人冻透。
“这鬼天气,啥时候是个头啊?”
林阳望着糊了厚厚冰花、一片模糊的窗户,嘟囔了一句。
下午睡足了,这会儿反而没了困意。
脑子里东想西想,猛地一拍大腿——坏了!
光顾着自家和吴叔的事了,忘了给小婉儿家送点羊肉羊汤!
未来老丈人李建华不在家,她们娘几个肯定没啥油水!
他掀开热烘烘的被子就想下炕,瞅了眼腕上那块老上海表,表盘在昏暗的煤油灯光线下泛着微光——都晚上十点了!
“啧!”
他懊恼地缩回被窝,用力捶了下炕沿。
李建华不在家,小婉儿娘几个,肯定挤在一铺炕上睡下了。
这深更半夜,他一个大老爷们跑去敲门,像什么话?
再着急,也只能等明天天亮了。
第二天,天刚蒙蒙亮,窗外依旧灰蒙蒙一片,林阳就爬了起来。
推开堂屋那扇厚重的、带着冰霜的木门,一股凛冽到极致的寒气瞬间像冰水一样泼进来,激得他浑身一哆嗦,睡意全无。
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,心都沉了下去——
院子里,积雪已经没过了小腿肚,厚得能埋住脚踝。
新落的雪还在不紧不慢、却异常执着地飘着,密密麻麻。
天空依旧阴沉得像块巨大的铅板,鹅毛大雪变成了细密坚硬的小雪粒子,打在脸上生疼,但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。
天地间一片混沌的灰白。
先扫院,不然连脚都迈不开。
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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