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单洗了把脸,嘴里叼着个王淑芬早上刚烙好的苞米面饼子,就出了门。
清晨的朝阳沟,空气里还带着一丝没散尽的寒意。
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冒出了炊烟,混着院子里牲口的味儿和柴火的味儿,就是最地道的农村清晨的味道。
李山河心里那点因为噩梦带来的烦躁,被这股熟悉的烟火气一冲,也淡了不少。
他三两口啃完饼子,拍了拍手,溜溜达达地就朝着彪子家走去。
彪子家院门没关,李山河抬腿就迈了进去,扯着嗓子就喊:“彪子!彪子!别他妈睡了,起来跟我出去一趟!”
屋里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动静,紧接着,彪子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,光着膀子就从屋里冲了出来,手里还拎着把菜刀。
“咋了二叔?谁他妈找事儿来了?!”他瞪着一双牛眼,满脸的杀气,活像一头刚被吵醒的野熊。
李山河看着他这副德行,气不打一处来,上去就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。
“找你奶奶个腿儿!大清早的舞刀弄枪的,吓着你媳妇咋整?”
彪子挨了一巴掌,这才看清来的是李山河,顿时泄了气,嘿嘿一笑,把菜刀往门框上一插,挠着后脑勺说:“俺寻思着谁吃了熊心豹子胆,敢上咱家门口咋呼呢。”
“行了,别废话了,赶紧穿衣服,跟我走。”李山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。
彪子一边往屋里走,一边好奇地问:“二叔,这大清早的,咱去嘎哈啊?又不进山。”
李山河没好气地回道:“去老常太太家。”
彪子穿衣服的动作一顿,脸上露出几分疑惑。
“去她家嘎哈?那老太太邪乎得很,俺瞅着她就哆嗦。”
李山河闻言,翻了个白眼,心里那点事儿又涌了上来。
他靠在门框上,点了根烟,吸了一口,才缓缓说道:“彪子,你就没觉得,咱这几回进山,都不怎么消停吗?不是这事儿,就是那事儿的。”
彪子穿好棉袄,从屋里走了出来,听到这话,一脸认真地想了想,然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。
李山河一看他这表情,以为他也有同感,便问道:“你也觉得不对劲了?”
哪知道彪子一咧嘴,理所当然地说道:“没有啊。进山不就都这样吗?不是咱整死别的玩意儿,就是别的玩意儿整死咱,多敞亮的事儿。”
“……”
李山河被他这句话给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来。
他夹着烟的手指顿在半空,愣愣地看着彪子那张憨厚又带着点理直气壮的脸。
他妈的……
这个孽,说的还真他妈的有道理啊!
山林法则,可不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吗?
自己这是重生回来,日子过得太顺了,反倒变得瞻前顾后,疑神疑鬼了?
李山河狠狠地吸了口烟,烟雾呛得他咳嗽了两声。他看着彪子那一脸“二叔你咋了”的无辜表情,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小题大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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