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嘴里念叨着什么,最后似是数好了数,又拿着腿骨再狠狠用力搅动了一把。
忙完了这些,史理才终于转过身子,见了来人的模样,嘴角那点笑意又收了回去。
他的声音变得更加粗哑难听,但见他开口说话,来人却是竖起耳朵,一个字都不愿意漏掉。
只听史理讥道:“陈师弟,你资质是比我好上不少,当了掌教,五十岁就是练气九层。可五十岁的练气九层又如何,还不是一身暗伤,这辈子都无缘筑基。”
“师兄莫要自误,还是跟我一同去寻刺史请罪。我们草巫教的面子,他当是会顾忌几分的。”
陈野没能听到想听到的,只得先将心中那份悸动强压下去,接着温声劝道。
“师弟,你看看眼前景象吧。此时莫说刺史,就是山南道总管亲至,你觉得师兄我还有甚可怕的不成?”史理呵呵一乐,嘴角不经意间淌出涎水,目光已变得稍有些癫狂。他自己都快把亲族灭个干净了,覆族之罪又如何,刺史还能把他史家族人弄活过来,再杀一遍?
“师兄,刺史行文教中,要我缉拿你归案,你且收手吧。”陈野又走近了一步。
“看看,这就是不成筑基的悲哀。若是我教中有人筑基,他霍禀一个在筑基初期徘徊了百多年的废物,哪有胆子在本教的面前抖威风啊。”
史理语气唏嘘,又不想理会陈野了,把目光重投向釜中沸腾粘稠的液体。
看了半晌,他脸上终是露出苦笑:“到底还是差了一些。”
先是将亲儿亲女亲孙等直系血裔杀个干净,用他们血肉骨髓炼制宝药。
练到中途便觉药力不足,便又将从弟那脉的旁系血裔杀了再炼,没想到药力仍差一些。
史丰那支祖上是外来的野修改姓,又入不得药。
史理只好再拣选族中浊气稍浅的凡人炼药,原本杀个一两千人便够了。
不料杀着杀着,却杀得心中生魔:“凭什么,凭什么老子都要死了,你们,你们却有大把好时光可活。”
“凭什么,凭什么!这史家全族受我庇佑数十载,纵是要杀你们,你们也该引颈自刎,为什么要跑!你们凭什么跑!”
这么一收不住手,便杀了个血流成河,釜中的药力是足了,又失了纯粹,太过驳杂。
这时若有一个修为高些的同族修士在侧,史理能再将其杀了,取其心尖、舌尖、山根三处精血调和,那便或有两成机会能炼得成了。
只可惜,最后还是没能等到史孝回来。都不知道自己特意放出去报信的那个废物,有没有活着跑到琴叶林的。
“我毁家灭族,结果还是炼不成么?”
史理手中的灵决变化数次,釜中液体旋涡中间现出个恶鬼图案盘旋,散出大股水汽,整座城池开始弥漫起浓郁的恶臭。
又是数息过去,釜中的液体凝成一枚只有指节大小,冒着邪异之气的墨色丹丸。
史理仿似找到了稀世奇珍,细心的将这枚充斥着无穷怨恨的丹丸拿捏手中细细把玩。
“可惜啊。”连在旁一直全神观看的陈野此时都出声叹息。
“师父当年从一处上修别府中得来的血基丹手稿。虽只是那位上修一时妙想,从无人炼成此丹得以筑基。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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