拐进村口那条泥泞的小路,一股肃穆的气息就顺着车窗缝钻了进来。
远处的土坯房顶上,几面素色的幔布正随着微风轻轻飘动,布料边缘还沾着昨晚的露水,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白霜似的光泽。
走近些才看清,整个院子都被这样的幔布围了起来,门楣上挂着的白色挽联被风吹得微微褶皱,连院门口那棵老槐树上都系满了白布条,每一片布条都像一只垂着的手,把丧葬的氛围拉得格外浓重。
院子里已经忙活开了,十几个头戴孝帽、身披白色孝服的男男女女穿梭其间。
女人们大多围着灶台转,手里端着的陶碗里盛着刚煮好的米汤,蒸汽顺着碗沿往上飘,模糊了她们脸上的表情;男人们则扛着木凳、搬着桌子,脚步放得极轻,连放下家具时都要先在地上垫块布,生怕弄出太大的声响。
孝服的布料看着不算厚实,风一吹就贴在身上,能隐约看出底下穿着的深色衣裳,有几个人的孝帽边缘还绣着细细的黑边,一看就是提前准备好的,把这场葬礼安排得有模有样,连角落里堆着的纸钱都码得整整齐齐,透着一股刻意的规整。
秦淮仁站在院门口,目光扫过院子里忙碌的人影,手指悄悄碰了碰身边的苏晨,压低声音说了句悄悄话。
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只有两人能听见,说话时还刻意侧过身,挡住了旁边人的视线。
“咱们俩来这里只是做一个亲朋好友,不要说话,专心看看他们的行动,也许能发现一点点端倪呢!”
说话时,秦淮仁那警惕的眼神还在院子里转了一圈,像是在确认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,透着几分警惕,让他更加小心了起来。
苏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首先注意到的是院子内大墙上挂着的赵炳森遗照。
那是一张黑白色的照片,相框边缘裹着一圈黑色的绸布,照片里的赵炳森咧着嘴笑,露出一口白牙,眼神却有些飘忽,那笑容看着格外僵硬,像是有人拿着尺子量着嘴角的弧度硬扯出来的。
秦淮仁盯着照片看了几秒,眉头悄悄皱了起来,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厌恶,他跟赵炳森打交道的时间不算长,从没见对方露出过这样的笑,这笑容太假了,假得像个面具,很可能是赵炳森并没有死,而是假意做出来的笑容。如此的反常,反倒让秦淮仁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正常的遗照,更像是布局人故意摆出来的障眼法,想把什么东西藏在这肃穆的氛围里。
再往院子中央看,两张长桌并在一起,桌上摆着两只铜制的长生烛,烛火正安静地燃烧着,火苗不算大,却格外稳定,偶尔有风吹过,也只是轻轻晃一下,没等烛泪滴下来就又稳住了。
烛火旁边放着一个青釉香炉,炉身上刻着简单的云纹,里面已经插了几根燃尽的香灰,显然已经有来宾上过香了。
香炉旁边还摆着一个小小的铜盆,里面盛着半盆清水,水面上飘着几片松针,透着几分讲究。
可看着这肃穆的场景,秦淮仁却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那笑声很轻,像被风吹散的烟,可在安静的院子里还是显得格外突兀。
旁边正低头烧纸钱的一个老太太闻声抬起头,疑惑地看了他一眼,秦淮仁赶紧收住笑,装作整理衣领的样子,避开了老太太的目光。
苏晨在旁边看得一脸不解,赶紧拉了拉秦淮仁的袖子,眉头皱得紧紧的,低声问道:“秦淮仁,你笑什么啊?这可是参加人家的葬礼来了,被人听见多不好。”
苏晨说话时还往周围扫了一眼,生怕刚才那声笑被其他人听见,手心里都冒出了点汗,因为,苏晨实在想不明白,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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