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丰一条腿跨上车,牙关一咬,全身的劲儿都绷在了腿上,狠狠往下踩!
“吱嘎——”
一声像是骨头断裂的哀嚎。
那辆破旧的三轮车不堪重负,车身猛地往下一沉,左右剧烈摇晃,就是不动。
陆丰脖子上青筋暴起,又是一脚!
车轮这才不情不愿地往前滚了一寸。
好不容易送完第一家,毒辣的日头已经悬在了正当顶。
陆丰把车往墙根下一撂,整个人瘫在墙上,胸膛跟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地拉扯,后背的汗衫湿得能拧出水,黏糊糊地贴着皮肉。
叶淑兰心疼地递上水壶。
他一把夺过,仰头就往喉咙里猛灌,水顺着嘴角淌下来,打湿了前襟。
“丰哥,歇歇吧,天太热了,你这样下去身子受不住的!”
“不行!”
陆丰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水和汗,一手撑住被太阳晒得滚烫的车把,晃晃悠悠地就要起身,“后面十几家还等着呢!”
“可是你的伤……”
“我没事!”
他打断了叶淑兰的话。
再次跨上车,双腿沉重得抬不起来,每蹬一下,大腿肌肉都痉挛着发抖。
头顶的太阳愈发恶毒,裸露的皮肤被炙烤得生疼。
汗水从额头淌下,流进眼睛里,又涩又痛。更多的汗水则顺着脊梁沟往下钻,一遍遍冲刷着后背的伤口,那股子又痒又麻的刺痛,让他几欲发狂。
陆丰死死咬着后槽牙,把所有的痛楚和呻吟全都咽回了肚子里,一声不吭。
第五家。
院门开着。
他把车停稳,从车斗里扛起一袋五十斤的面粉。
脚步刚迈进院子,世界就在眼前猛地一晃。
扛在肩上的面粉袋子瞬间失去了所有重量,他的双腿也跟着一软,眼前的光亮彻底被黑暗吞噬。
“砰!”
沉重的面粉袋“砰”地砸在地上,激起一片呛人的尘土。
陆丰整个人也跟着直挺挺地朝着地面栽了下去。
“丰哥——!”
叶淑兰的尖叫声撕心裂肺,嗓子都喊破了音。她想也不想,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,魂都吓飞了!
“没事……没事……”
陆丰晃了晃昏沉的脑袋,眼前金星乱冒,他咬着牙根,一手撑地,硬是把自己从地上推了起来。他看都没看叶淑兰,摇摇晃晃地重新扛起那袋面粉,一步一顿,死活把它扛进了灶房。
等他再出来,院子的主人家,一个五十多岁的婶子,已经端着一碗加了糖的温水快步迎了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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