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狰,故意将胸口甲胄揭开,给周尚书看那一道已然被海水泡烂的伤口。
男人块垒分明的肌理上,赫然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,又有咸涩海水深入骨髓,看得旁人头皮发麻。
俨然是忍痛才能爬上的海岸。
这么重的伤……周尚书翕动唇瓣,无话可说。
他猜不透这是裴瓒战时遇袭,留下的伤口。
还是裴瓒为了拒绝回京述职,方用这道疤痕,搪塞京官。
周尚书急忙催促医工来搀扶裴瓒:“还不快快来为大都督疗伤!”
裴瓒佯装气息孱弱,他偏头,咳出一口海水,同周尚书道:“此番归京在即,裴某怕是来不及了。不若这样,裴某先暂留江州休养一月,诸部将领可随周尚书凯旋还朝,呈上纪功总簿,御前述职,再送还统军印符,顺道替本官送去告假养伤的题本奏折……待一月后,本官自会归京述职,陈述这些年的防务战事,如此可好?”
裴瓒话说得和气,但周尚书也听出关窍,他分明是阳奉阴违。
裴瓒觉察到不妥之处,不敢贸然同行!
谁人不知,裴瓒深得军心,即便没有印符在手,他仍能调度几州兵马,此番如若不能带他回京面圣,便是放虎归山!
但周尚书也不敢惹恼了裴瓒,生怕因他之故,逼得裴瓒狗急跳墙。
要知道江州物阜民丰,实乃魏国第一粮仓。
若周尚书沉不住气,透出皇帝猜忌封疆大吏的意思,挑动兵祸,后果不堪设想……便是要瓮中捉鳖,也得先把裴瓒诱进都城。
周尚书脸色铁青,骑虎难下。
倒是裴瓒微扬唇角,冷声道了句:“江州匪寇众多,不是久留之地。特别是今年雪大,匪寇丛生,流民暴动……本官奉劝周尚书一句,还是尽早上路归京较好。”
听到这话,周尚书俨然被气得脸皮发紫,他如何听不出裴瓒的胁迫之言?
裴瓒分明在说,再不走,恐怕周尚书就要“死于非命”了,比起忠君,定然还是活命较好。
此子猖獗!狂妄!
可周尚书受制于人,不得不从。
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,裴瓒狼心狗肺,竟不按常理出牌!
周尚书到底怕死,他示了弱:“裴大都督所言极是……年关将至,还是早些归京较好。”
“是极。本官有伤在身,不便多说,先行一步回营养伤了。”
裴瓒没再理会周尚书,他负伤牵马,疾驰奔回了军营。
裴瓒胸膛的伤口并非作伪,方才在京官面前才强撑起一口气忍痛,如今回到营帐,已是高热烧身,薄唇发白。
没等他唤来医官,远远便见一名身段窈窕的女子躬身榻边,柔声侍奉。
女子娇柔地道:“大都督,您回来了。”
裴瓒冷目一扫,认出来人,竟是郑至明的亲妹子郑慧音。
“滚出去。”裴瓒的沉湛眸光微敛,半点不给女子颜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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