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央的一个石台。石台上,赫然放着一把伞。
一把绿伞。
伞面是极深的绿,在昏暗的溶洞里,竟透着层幽幽的光。那股吸引白未晞的气息,就从那伞上源源不断地涌出来。
她举着火把往前走,就听见“咔嚓”一声轻响。低头一看,竟是踩碎了半块骨头,白森森的,不知在这潮湿的洞里埋了多少年。
再往四周看,潭边的石壁下,散落着不少白骨,有的完整,有的碎裂,还有些被水浸泡得发了白。火把的光扫过,还能看见些锈迹斑斑的东西——像是断裂的剑鞘,朽烂的法铃,还有些看不清形状的铜器碎片,散落在骨头堆里,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。
这是个死地。
她抬头看向潭中央的石台,那把绿伞静静地躺在那里。
就在这时,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。
她猛地回头,深潭洞口前,人参娃娃就站在那里。脸上的憨笑不见了,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里,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恶意,。它头顶的叶子绷得笔直,像两把小刀子,死死地盯着她,。
白未晞忽然明白过来。这娃娃哪是在引路,分明是想把她往死路上带。那些白骨,那些碎法器,还有这深潭里的绿伞,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。
人参娃娃见她不动,忽然发出“咯咯”的笑声,带着孩童的清脆,但在此时的环境下却有着说不出的诡异。
白未晞举着火把,冷冷地看着它。洞里的水滴声“叮咚”作响,混着那清脆的笑声,在空旷的溶洞里回荡。
突然,一 股寒气从潭底涌上来,不是溶洞里的潮冷,是带着腥甜的怨毒,像无数根冰针,顺着她的皮肤往骨头缝里钻。
“唔……”她闷哼一声,握火把的手猛地收紧,指节泛白。火把的光抖了抖,在石壁上投下的影子突然扭曲,那些白骨仿佛活了过来,在地上蠕动着,发出细碎的摩擦声。
随即,一股铺天盖地怨毒念力向白未晞裹挟而去,她的瞳孔猛地收缩,原本清亮的眼仁里,飞快地掠过一丝暗红。牙关不受控制地发紧,两侧尖牙伸出,喉咙里涌上股腥甜,是嗜血的本能被勾了起来。
这不是普通的怨念。是积攒了不知多少年的杀戾,是被活生生撕碎的魂魄在哀嚎,是枉死的怨气凝成的毒。它们像饿极了的狼,扑上来就往她骨子里钻,要扯出她最原始、最狂暴的本性——那属于僵尸的,以血为食、以杀为乐的本性。
“嗬……”她弯下腰,手撑在石阶上,指腹抠进青苔里,抠出几道深痕。脑子里像有两个声音在打架,一个嘶吼着“杀”,要撕碎眼前的一切,要饮尽所有活物的血,另一个却在拼命拉扯,喊着“月娘”“石生”“云雀”……是青溪村的人,是那些给她递过吃的、笑她写字丑、在她打猎回来时围上来问东问西的人。
人参娃娃还站在洞口,此刻一直在笑。它看着白未晞痛苦挣扎的样子,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满是兴奋,小身子轻轻晃着,像是在催——快失控吧,快变成那个见人就咬的怪物吧。
它太清楚这溶洞里的怨念有多凶,能唤醒所有“异类”最凶戾的本性。
它恨青溪村的人。恨他们占了这片山,恨他们将它的同类全都采之殆尽换他们自己安稳地活着!
白未晞的指甲开始变长,泛出淡淡的青黑色,指尖几乎要刺破掌心。
“不……”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,声音嘶哑。眼前闪过柳月娘给她缝补衣衫的样子,闪过和石生猎杀野猪时,村民们赶来的画面,闪过杜云雀把山楂塞给她,说“这个甜,你尝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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