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他招呼几个队员搬来枯死的红柳枝,堆在那块灰白色的岩层上。火苗窜起来的时候,保卫科的几个人明显紧张起来,手都按在了枪套上。
“怕什么,烧石头又不是烧帐篷。“大刘嘟囔着,用铁锹翻动燃烧的枝条。两个小时后,岩石表面已经发红,张志成拎来半桶珍贵的水泼上去。“嗤“的一声,岩石表面炸开蛛网般的裂纹。
“继续挖!“孙专员不知何时站在了坑边,袖口沾着机油。他身后跟着技术组的小赵,姑娘手里捧着个用帆布包着的物件,边缘露出铜质反光。
趁着换班休息,张志成凑过去看。小赵小心翼翼地掀开帆布,露出个黄铜制作的简易经纬仪,镜筒是用炮弹壳改的,水平泡居然是截玻璃管里灌了煤油。
“一个有手艺的劳改犯做的,以前说是南方大城市里的钟表匠!“说着他转动基座上的螺丝,那截灌了煤油的玻璃管竟然真的能随着倾斜度移动。
下午的测量工作快了许多。张志成扶着自制的标尺,看小赵趴在滚烫的沙地上调整那个古怪仪器。阳光把炮弹壳晒得烫手,他不得不用衣袖垫着操作。保卫科的人分散在四周,领头的那个始终站在制高点,目光在戈壁滩上来回扫视。
“三号点偏左两公分。“小赵哑着嗓子报数,陈启明立刻在木桩上刻下记号。
太阳西斜时,基槽终于挖到了三米标线。张志成跳下坑底,赤脚踩在滚烫的碎石上,脚底板立刻传来针刺般的痛感。他用绳子吊着石块测量垂直度,发现西侧坑壁有处不自然的凹陷。
“这儿土质松。“他用手扒拉了几下,沙土簌簌落下,露出个碗口大的孔洞。王力递过铁锹,张志成小心地扩大洞口,突然“哗啦“一声,塌下半边土壁,露出个黑黝黝的通道。
保卫科的人立刻围了上来。那个魁梧汉子单膝跪地,从腰间解下手电筒往洞里照。光束穿过飞扬的尘土,照亮了通道内壁——上面布满整齐的凿痕,明显是人工开凿的。
“都退后!“保卫科长厉声喝道,自己却往前凑了半步,手电光柱在洞内来回扫射。
张志成皱着眉头,看着保卫科长那副不依不饶的样子,心中有些无奈。他知道,这暗道的情况确实复杂,可现在工期紧张,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折腾。“保卫科长,这暗道一看就有些年头了,说不定是以前牧民或者村民为了引水挖的暗渠,咱们要是清场调查,这工期可就耽搁不起了。”张志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,试图说服对方。
保卫科长却冷冷地说道:“张副指挥,这暗道来历不明,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反动分子留下的?咱们必须得清场调查,这是原则问题,不能让步!”
张志成心里有些窝火,但还是强忍着脾气:“我明白你的担心,可咱们也得考虑实际情况。现在三号标段的基槽才刚刚挖好,后续还有那么多工作要做,要是因为这个耽误了工期,那损失可就大了。”
你就知道说损失。我看你就是思想有问题,重用右派,还和资本家的女儿谈恋爱,自己思想就不正,还想着工期,说不定你就是想掩盖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!”保卫科长的话像一把利刃,瞬间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。
大刘一听这话,顿时火冒三丈,抄起铁锨就冲了过去:“你胡说八道什么!志成哥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大家的事?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!”几个队员赶紧拉住大刘,生怕他真的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。
张志成的脸色变得铁青,他没想到保卫科长会说出这样的话。“我重用右派,那是因为他们有本事,能为工程出力。至于……那那是我的私事,和工程没有关系。你要是拿这些来攻击我,那可就太不地道了。”
孙专员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,“都别吵了!”孙专员大声喝道,“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。李科长,我理解你的职责,可志成说得也有道理,这工期确实耽误不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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