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脸上同样布满了汗水和沙土,衣衫被汗水湿透,紧紧贴在身上。老周把担子稳稳地放在地上,弯下腰,双手揭开盖在上面已经有些破旧的布,露出两只大桶。一个桶里装的是高粱面和玉米面两掺的馒头,馒头个头不小,圆滚滚的,颜色是暗沉的黄棕色,表面坑坑洼洼。另一个桶里盛着水煮萝卜,萝卜块浸在微微泛黄的汤里,上面只飘着薄薄一层几乎看不见的油花。
“哎呀,可算把你们盼来了,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。”大刘站起身,一边嘟囔着,一边快步走到担子旁。他伸手从腰间解下自己那掉了不少瓷、边缘都磕出了豁口的搪瓷缸,还在衣角上蹭了蹭,像是要把搪瓷缸擦得更干净些,然后准备去盛菜。
其他队员见状,也都纷纷围拢过来。可这才发现,走得急,好些人都没带上吃饭的家伙。“这可咋弄,没饭盒咋吃饭呀?”一个年轻队员满脸着急地说道,双手不自觉地在身上摸索着,仿佛能突然变出一个饭盒来。
“这有啥难的,瞧我的。”王力笑着弯腰,从地上捡起一把铁锨,那铁锨的木把已经被磨得光滑,铲面上也有不少磨损的痕迹。他在沙地上用力磕了磕,把上头的沙土磕掉,扬起一小团尘土。“这铁锨不就能当饭盒使嘛。”说着,他就拿铁锨去桶里盛了一勺水煮萝卜,萝卜块在铁锨上晃悠了一下,险些掉出去,他赶紧用另一只手护了一下,又从桶里拿起一个馒头,放在萝卜上面。
大刘瞧着,也有样学样,捡起自己的铁锨。他的铁锨比王力的更破,铲面都有些变形了。他用铁锨盛上饭菜,因为动作太猛,铁锨碰到桶壁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响。其他队员纷纷跟着这么做,一时间,大伙都端着用铁锨充当的“饭盒”,姿势各异,有的小心翼翼地捧着,有的大大咧咧地端着,准备开吃。
有队员眼尖,瞅见旁边长着一丛红柳枝,赶忙跑过去。红柳枝在风中微微晃动,上面的小刺在阳光下闪着光。伸手折了几根,把上头的小枝丫掰掉,动作麻利,碎屑纷纷掉落,然后分给大家。“就拿这红柳枝当筷子,咱照样能吃得香。”
虽说饭菜简单,吃饭的家伙也简陋得很,可队员们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。大刘一边大口大口嚼着馒头,腮帮子一鼓一鼓的,一边含含糊糊地说:“这馒头,嚼起来可真香,比那啥大鱼大肉都强。”嘴角还沾着一些馒头屑,说话时随着嘴角的动作微微抖动。
“你就会瞎吹,这馒头能比大鱼大肉香?”旁边一个队员笑着打趣道。
“咋不能,咱本来就是吃啥都香。再说了,这可比咱刚到这戈壁滩那会强太多了,那时候吃的啥,现在想起来都不敢信。”大刘立马反驳道,一边说,一边用红柳枝挑了一块萝卜放进嘴里,用力咀嚼着。
陈教授坐在一旁,用红柳枝挑着萝卜,细嚼慢咽地吃着。他的眼镜片上又蒙了一层水汽,在热气和饭菜的雾气中变得模糊不清,时不时得抬手用衣角擦一擦。
日头渐渐爬到了头顶,戈壁滩上的温度像被架在火炉上烤似的,热浪一波接一波地涌来,连空气都扭曲了,沙地烫得能煎鸡蛋!张志成抬头望了望天,刺眼的阳光晃得他眯起了眼。他抹了把脸上的汗,甩在地上,汗珠“嗤”的一声就在沙土上蒸发了。他扯着嗓子喊道:“同志们,日头太毒了!都别硬撑,找阴凉地儿歇会儿,等日头偏西了再干!”
大刘正吃完准备继续上工,听到这话,脚步不停,瓮声瓮气地说:“张副指挥,咱不累!这点太阳算啥?”
“大刘!”一声清脆却严厉的喝止从旁边传来。林悦带着医疗队的几个姑娘快步走过来,“逞什么能?中暑了怎么办?现在药品紧缺,一旦倒下,可不是喝口水就能好的!”
“着急也不能拿命拼!”林悦打断他,语气不容置疑。她转向周围的队员们,提高了声音:“同志们,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!戈壁滩上的高温不是闹着玩的,热射病听说过吗?”
队员们面面相觑,有人摇头。林悦擦了擦汗,继续解释道:“热射病就是重度中暑,体温超过40度,人会昏迷、抽搐,甚至器官衰竭!咱们现在缺医少药,一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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