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沈掏出个磨得发亮的算盘,指甲缝里嵌着黑火药渣的手指噼里啪啦拨动:'花岗岩密度2.79,体积约9.42立方,抗压强度...'算珠碰撞声中突然抬眼,'两公斤七两,多一钱炸塌山,少半两留祸根!'说完,用手指着巨石上的几个关键部位。
队员们立刻按照老沈的指示,开始打孔作业。他们扛来专业的风钻,启动开关,钻头便在巨石上高速旋转起来,发出尖锐的啸叫声,石屑如子弹般四处飞溅。随着深入,队员们身体用力前倾,使劲顶着,让钻头能稳稳地在巨石上打孔。打了一会儿,就停下来检查一下孔的深度和垂直度,确保符合要求。
打好孔后,老沈小心翼翼地拿起炸药,轻轻地放入孔中,随后又仔细地接上雷管和导火索。
“大家都往后撤!以我为基准,所有人都到我身后!”老沈扯着嗓子大声喊道,声音如洪钟般盖过了周围的嘈杂声。
队员们迅速撤离到预定的安全地点,一边走,一边互相提醒,互相检查。到了安全区后,大家都蹲下身子,紧紧捂住耳朵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巨石的方向。
此时,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,只有那导火索“滋滋”地冒着火花,每一个队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大气都不敢出。
“轰!”一声巨响,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。巨石被炸得粉碎,浑浊的浪头裹挟着碎石腾空而起,在阳光下划出千百道金色抛物线,像极了老沈当年在朝鲜战场见过的曳光弹轨迹"
“成功了!”队员们兴奋地欢呼起来,之前的紧张和疲惫一下子都烟消云散。
就在这欢呼声还未完全消散之际,老沈却突然脸色一沉,一言不发,径直朝左前方几步冲过去,怒吼道:"王八犊子!"爆破后的烟尘里突然炸响惊雷。老沈揪住后撤不及的小伙子,暴起的青筋沿着脖颈爬上太阳穴:"你当阎王殿也搞社会主义建设?要不要老子现在送你过去打前站?"
这名队员在爆破的时候,觉得自己已经离得够远,为了抓紧干活儿,便没有继续后撤,而是一直在凿石头,全然不顾危险的临近。
说着,老沈高高扬起了手,作势就要打下去。旁边的队员们都被老沈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呆立在原地,李工冲上来拦腰抱住这头发怒的“骆驼”,二十米外,飞溅的碎石在岩壁上凿出蜂窝状的弹坑。
老沈挣扎了几下,才慢慢放下了手,余怒未消地继续骂道:“要是因为你出了岔子,你他娘的担得起这个责任吗?咱们干的这可是要命的活儿,容不得半点马虎!”
过了好一会儿,老沈才深吸几口气,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,咬着牙说道:“谁要是再敢违反规定,就立马滚蛋,别在这找死!”
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小插曲的原因,导致工程并没有一直顺利进行下去。一块巨石位于河道的拐角处,周围的地质结构比较复杂,有许多断层和裂缝。老沈在测量和计算炸药用量及放置位置时,虽然已经尽可能地考虑到了这些因素,但还是出现了偏差。
当炸药引爆后,只听一声闷响,巨石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被炸成碎块,只是被炸掉了一小部分。而且由于炸药的冲击力,还导致周围的一些小石块松动滑落。
张志成正在附近帮忙记录数据,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本子,没注意到头顶上方滑落的石块。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直直朝着他的肩膀砸了过来,只听“砰”的一声闷响,张志成顿时感到一阵剧痛袭来,肩膀像是被重锤猛击了一下,整个人直接砸翻在地。
旁边的队员们见状,急忙围了过来,七手八脚地将张志成扶到一旁,老沈心急火燎地查看他的伤势,发现他的肩膀已经脱臼,并且周围出现了一大片淤青,张志成疼得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,却强忍着没有吭声。
李工焦急地问道:“小张,你怎么样?”张志成咬着牙说道:“我没事,就是肩膀被砸了一下,不影响工作。”李工皱着眉头,粗声粗气地说道:“都伤成这样了,还说不影响工作。小张,你先别管这里了,赶紧回营地处理一下,别在这儿瞎逞强,不然落下病根,以后咋整?”
小王搀扶着张志成,脚步匆匆地往营地赶去。张志成的脸色因疼痛而略显苍白,但仍强装镇定,每走一步,受伤的肩膀都会传来钻心的剧痛,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,可他硬是把即将出口的痛呼声咽了回去,只是呼吸变得愈发沉重。
“张班长,你忍着点,咱马上就到营地了。”小王紧紧地搀扶着张志成,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。“没事儿,小王,就是被石块砸了一下,不打紧。”张志成咬着牙说道,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。
终于回到了营地,林悦看到张志成受伤的模样,眉头瞬间紧锁,快步迎了上去。“怎么伤成这样了?快,到这边来。”她和小王一起将张志成扶到了帐篷内。张志成坐好后,林悦轻轻解开他受伤肩膀处的衣服,仔细查看伤势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“肩膀脱臼了,而且周围有大面积的淤青……怎么弄的?”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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