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 “太子殿下此番前去下邽,乃是替陛下坐镇长安,巩固后方时局之时,在其位,谋其职,太子殿下此举乃是储君该为之举,臣反以为,陛下此前在前方冒着朔北严寒,亲征万里之外的突厥,替我大兴,替我朝百姓守住北疆,赶走蛮夷,免了一场生灵涂炭,如此举世之功才堪为万世之表,封禅泰山。”
此话一出,寂静的空气中渐渐响起杨崇渊的笑,只见方才还平淡的杨崇渊此刻已是唇角微咧,不紧不慢道:“罢了,太子此次也算有功,便按着例封赏东宫上下属官,此旨由你来拟。”
“是。”
当虞定方应答之后,杨崇渊满意地点了点头,却是察觉出下面的虞定方似乎在沉吟什么。
“怎么,爱卿还想到了什么。”
听到杨崇渊问话,虞定方不敢怠慢,当即抬头一笑,随即俯首坦白道:“若说论功行赏,臣便想起来还有一人也堪得赏。”
眼看天子“哦?”了一声,示意自己说下去,虞定方也不卖关子,继续补充道:“听人说,此番皇后殿下听到太子殿下不顾安危欲赶至下邽,心下担忧本有犹豫,后来是御陵王妃恰逢入宫,说服了皇后殿下。”
听到虞定方的话,杨崇渊神情平静,眸色却是变了变,下一刻便听到下面人继续道:“太子殿下向来忠孝贤德,此番陛下亲征突厥,东宫坐镇长安,太子殿下遇事不决之时,多会虚心请教皇后殿下,因着御陵王妃常常被皇后殿下召入宫中,因此也出了好些连皇后殿下都夸赞的好点子。”
短短几句,此刻座上的天子已是渐渐变了脸色,看着下面仍旧俯首的虞定方,杨崇渊唇边不经意变得冷冽了许多,语气还算稀松平常。
“怎么我未曾听闻。”
听到此问,虞定方恍若未发现皇帝的变化,仍旧对答道:“御陵王妃向来行事沉稳低调,平日里多是与皇后殿下闲聊搭上三言两语,未曾刻意要什么功劳,不过太子殿下倒是曾夸过,说御陵王妃若为男儿,该是我朝肱骨英才才是。”
话音落尽,杨崇渊神情越发深沉难测,当他的目光落在满案的请功文书上,眸底的严肃也愈发明显。
当虞定方缓缓退出紫宸殿时,心底压着的一块沉石才渐渐被移开般,让他能勉强喘息。
他很明白今日他在作什么,更明白他今日所为意味着什么。
没有人知道,摆在天子案上那些铺天盖地为东宫请功的文书,皆是有他授意。
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。
这世上最难做的不是君臣,不是父子,而是太子。
无能者坐不到这个位置,可太有为者,并不会赢得天子的倚重满意,得到的只会是猜忌和忌惮。
正因为此,这样一对披着父子外衣的天家君臣,才是世间最难相处的。
而从古至今,坐在太子之位上可得善终的,也并非多数。
“总管慢行。”
听到身后传来刘守成的声音,虞定方回过神来,与其点颌一笑后,适才朝着来时的路而去,步步难平。
而这厢,当刘守成回到殿内时,便见天子独自坐在那,翻看着那些文书阴晴不定,良久,久到殿内一片死寂,连他也不敢发出声音打扰时,杨崇渊才缓缓合上文书,起身走向炭炉前,看似只是烘烤着手,心下却早已翻腾着汹涌巨浪。
太子贤德,但也只有贤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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