试图缓和清河大长公主与舅舅的隔阂也好,数次亲登玉清观规劝清河大长公主亲去阿蛮的婚礼也罢,还有七夕那夜赵翌对阿蛮的种种细心举动,她都能看出赵翌对阿蛮是有心的。
若无心的人,便如叫不醒一般。
不会为了配合你的步伐,而暗自放缓自己的步伐。
不会为了你因为拥挤而感到的不适,伸出手来隐隐遮挡人群的冲扰。
更不会在大婚夜里,细心准备你所喜欢的一切吃食,只顾及自己的体会与欲望。
这世间男子饶是再木讷再不擅交际之人,在喜欢的女子面前,皆是无师自通的。
只不过赵翌这二十余年皆在征战杀伐,身处军营那个男人堆里习惯了,便不似长安贵族男儿那般,只知风花雪月,不知人间疾苦。
既然一颗心从未旁人动过,又如何知道心动究竟是什么感觉?
今夜,她便是要为赵翌的心里种下这颗疑问的种子,让他一日日的生根发芽,让他终有一日能看清,能明白。
便不枉今夜的一席话了。
“殿下,太尉那——”
耳畔迦莫试探且犹豫的话让杨皇后瞬时收回了心声,不过片刻间,脸上已满是肃穆,甚至是逼人的淡漠。
“传吧。”
听到此话,迦莫按下心中的复杂,正要出去吩咐时,却听到杨皇后已然唤入那传话宫娥,亲自吩咐下去。
这厢,当赵翌回到船舫上,便瞧着热闹的歌舞人群之中,李绥已是单手撑着昏昏欲睡的头,俨然支持不住就要倒在酒案上的样子,正当身后玉奴发觉正要去扶时,赵翌已是率先疾步上前,一手将人轻轻揽入怀中。
感受到右手中柔软的腰肢,蒲桃酒的香味裹挟着一股凝神静气的淡淡檀香味交织在一起,扑面而来让他因为方才一袭谈话而错乱不明的心也瞬间安稳了下来。
察觉到这番变化,赵翌默然凝视着微醺看着他的李绥,却是升出了一丝异样。
“赵翌——”
李绥柔软而带着些许朦胧的话语,如梦呓一般轻轻拂过赵翌的耳畔。
“你回来了啊。”
听到怀中人第一次没有唤他“御陵王”、“大王”,而是唤他的名字时,赵翌的瞳孔微颤,却是感觉到耳畔微热,心下却是悸动得更快了些。
“郡主酒量一向很好,今日也未饮多少,不知道怎么就这般醉了——”
念奴着急的话收回了赵翌的思绪,看到玉奴一样担忧的目光,赵翌揽着怀中人,看了一眼案上倾倒的酒盏,再看了眼已然睡得香甜的李绥,便也不顾及旁人的热闹,已是出声道:“陛下——”
在众人的目光中,赵翌护着怀中的李绥,随即出声道:“郡主身子有些不适,请陛下允准臣携郡主一同回府歇息。”
此话一出,众人顿时或是打趣,或是促狭,或是一副不可言明的模样看过来,赵翌却是身形挺拔,神色坦荡,丝毫未被旁人影响。
元成帝看着眼前这幕,也是颇为看好的笑了笑,随即出声道:“既是如此,爱卿快带永宁回去,请太医看一看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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