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奴婢要做什么,还请娘子示下。”
看着面前紧紧埋着头,不敢轻易抬起的人,淑妃唇畔浅笑,语气轻而稳,说出的话却是让赫连容觉得茫茫然未曾明白。
“我要你告诉你家昭仪,关于文慧太子夭折的真相。”
文慧太子?
不就是皇后刚刚死去的孩子?
真相,什么真相?与她们昭仪又有什么关系?
看到赫连容不明就里的模样,淑妃笑了笑,接下来说的话几乎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,却是犹如当头一棒,惊得赫连容脸色一白,怔楞的一时忘了回话。
“文慧太子夭折并非天意,而是人为,至于是何人而为——”
看到赫连容惶然紧张地看着自己,淑妃却是优雅自得地接过玉宵奉上的茶汤,轻轻吹了吹,微抿一口才缓缓吐出三个字来。
“是陛下。”
“娘子!”
几乎是在她说出的同时,赫连容只觉脖颈一凉,已是如被雷劈一般,“噗通——”一声惶惶然跪地,抖如筛糠般将双手贴在地上,头也深埋在地毯之上,惊恐的已是哽咽出声:“奴婢,奴婢,奴婢——”
“怎么,你不敢?”
看到赫连容毫无胆色的模样,淑妃的神情渐渐冰冷下来,将方才的随和一扫而去。
“方才口口声声说着忠心耿耿——”
淑妃静静凝视着赫连容,仿佛看着猎物办,眸中渐渐浮现警告与提醒道:“如今想反悔,可是没有那般容易的,生路还是死路,你可好生选一选。”
听到淑妃语中再也不加掩饰的威胁,犹如被蜜糖包裹着的砒霜一般,让赫连容惨白着脸,只觉得自己如至漩涡寒潭,早已没了选择。
看着脚下面无人色的蠢货,淑妃漠然看着眼前红茵茵的炭火,一字一句道:“只要你将此事告诉月昭仪,再让月昭仪将此事不动声色地透露给杨皇后,事成之后我会想法子让你假死,送你出宫,去江南也好,回西域也罢,只要你想,我都会帮你——”
察觉到脚下人身子微微颤抖,淑妃倾身缓缓道:“你放心,你知道这么多事,我总不会堂而皇之将你留在宫里被人盘查,白白将自己拉进这浑水中。”
“此事一毕,带上我赏与你的财帛过自己的日子,再也不必战战兢兢留在宫里伺候他人,已是我能为你留的最好一条路,如何?”
淑妃的话语犹如魔咒一般,盘桓在耳畔久久不消,赫连容趴在地上,明明是寒冬腊月,背脊却早已被冷汗浸湿,她很清楚,如今自己已是上了淑妃的船,一旦被阿史那阿依知道,必定会被打死。
而如今她还知晓了这天大的秘密,她若不做,那便是得罪了淑妃,以淑妃这豺狼一般的手段,她又如何苟活?
想到这偌大的宫城,层层的楼阙,却是没有一处容身之地,赫连容只觉得自己当真是入了虎口的羊,除了以命相搏留一线生机,那便只有坐以待毙了。
想到此,赫连容绝望地伏在地上,泪水早已模糊了脸,只能努力地抑制住颤抖,不停地磕头道:“奴婢,奴婢愿为,还求娘子救奴婢一条贱命,奴婢不想死,奴婢真的不想死啊——”
看到这一幕,淑妃嫣然一笑,缓缓倾身下去,双手柔柔扶起赫连容,眸中如春日般温暖,说出的话更是安神咒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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