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火光映照下,那张狰狞扭曲的脸孔上满是嗜血的兴奋,手中的弯刀朝着落在后面的裴旻狠狠劈来!
“唐狗!死!”
刀光如匹练!
裴旻眼中厉色一闪!他没有格挡,也没有闪避——狭窄的空间根本无处可躲!在弯刀临头的刹那,他身体猛地向后一仰,后背重重撞在湿冷的石壁上!同时,右腿如同蓄满力的钢鞭,带着全身的力量,狠狠向上蹬出!目标不是持刀的手腕,而是那胡人武士因为前扑而暴露在外的、持着火把的左手!
砰!
沉重的军靴底结结实实踹在胡人武士的手腕上!
咔嚓!
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!
“啊——!”胡人武士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,手中的火把脱手飞出,打着旋儿砸向通道深处!火光瞬间照亮了挤在入口处其他胡人惊怒的脸!
裴旻借着蹬踹的反作用力,身体如同装了机括般猛地向前弹射!他一把抓住阿芜垂落下来的脚踝,借力向上猛蹿!两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因火把坠落而暂时混乱的入口。
阿芜已经探身钻进了那个狭窄的缺口。裴旻紧随其后,双手撑住冰冷的乱石边缘,腰腹发力,不顾尖锐的石棱划破皮肉,奋力向上挤去!碎石和泥土簌簌落下,迷了他的眼睛。
当他整个上半身终于挤出那狭窄的出口,冰冷的、夹杂着雪沫的狂风如同无数把刀子,瞬间割在他的脸上!他贪婪地吸了一口这虽然凛冽却无比新鲜的空气!
眼前豁然开朗!
不再是压抑的地底,而是一片荒凉开阔的坡地!他们正处在一个巨大烽燧台残骸的背风处下方!烽燧台早已被战火摧毁了大半,只剩下焦黑的、布满箭孔和刀劈斧凿痕迹的夯土台基,像一头垂死的巨兽匍匐在昏暗的天穹下。远处,是连绵起伏、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山峦轮廓。天空是铅灰色的,低垂的云层仿佛随时要压垮大地。寒风呼啸着卷起地上的雪沫,抽打在脸上,生疼。
地道出口,就在这烽燧台巨大残骸底部一个极其隐蔽的凹陷处,被坍塌的土石半掩着。
“这边!”阿芜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更加冷冽。她已经站起身,指着烽燧台残骸另一侧,一条被积雪覆盖、向下延伸的崎岖小路。她的目光死死盯着烽燧台顶上——那里,一面残破的燕军旗帜在寒风中无力地飘动。显然,这座扼守要冲的烽燧台,如今已是叛军的据点!
就在这时,身后那狭窄的出口处,猛地传来胡人首领暴怒的吼叫和更加激烈的挖掘、撬动声!他们正在试图扩大缺口!
“快走!”裴旻低喝一声,强忍着被石棱划破肋下的剧痛,拔腿就跟着阿芜冲向那条下山的雪径。脚下的积雪很深,每一步都陷到小腿,奔跑变得异常艰难。
然而,就在他们冲出不到十步,烽燧台残骸那焦黑的夯土墙后,骤然转出三个身影!
清一色的燕军制式札甲!腰挎横刀!为首一人身材高大,顶盔贯甲,头盔上插着一根肮脏的雉鸡翎,显然是个队正级别的军官。他们似乎刚完成一轮巡哨,正要返回烽燧台顶的哨所,脸上还带着被寒风吹出的酡红和不耐烦。
六目相对!
空气瞬间冻结!
燕军队正脸上的不耐瞬间被惊愕取代,随即化为凶狠的戾气!他的手猛地按上了腰间的刀柄!
“什么人?!站住!”厉喝声如同炸雷,在空旷的雪坡上回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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