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这就足以让很多人心安了。
只是,无人注意到,这支队伍的步履间透着仓皇,全无半分精锐的沉稳。
那“御驾亲征”的龙旗虽依旧耀眼,但在这映衬之下,却显得尤为可笑。
城楼之上,李亨凝望着这一幕。他紧盯着那远去的旌旗,呼吸骤然急促,不由得便看向了皇宫方向。
他的眼神在这一刻似乎是穿透了道道宫墙。
已然是落到了那最上方的龙椅之上。
顾易仍旧未曾让顾氏露面,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,其实也已经无需顾氏在做什么了。
李亨自己便足以将这一切都做的明明白白。
他当然不会放任李隆基调走潼关的兵马,这可是他最后的底气,那他就必须要抓紧时间。
就在当日——
李亨就丝毫都不隐瞒的开始笼络起了重臣。
也幸得李隆基此行将自己眼中那些所谓的心腹全都带走了,如今在城中留下的大臣且不论能力,至少也不会对李隆基死忠。
尤其是在李隆基已经做出了这般决定的情况之下。
无需任何教导。
李亨极其娴熟地扮起了惊惶无措的模样,待大臣们忧心忡忡地探问缘由,他便以一副受害者的姿态,“失魂落魄”地将李隆基弃国入蜀的谋划“和盘托出”。
于是,他悄然完成了身份的蜕变——
从“为父分忧、自愿留守”的孝子,
化作了“为全孝道、甘愿替父赴死”的“至孝”之人。
二者皆名“孝”。
其间的天渊之别,却已无需多言。
而这带来的影响自是不言而喻。
——群臣震怒!
“弃国而遁?!”
“我大唐开国至今,可有此等奇耻大辱?!”
“天子!天子!国之主心骨,万民之依仗!值此危难之际,不思坐镇中枢,号令天下勤王,竟竟欲效丧家之犬,奔窜蜀地?!”
“.”
“这这置祖宗社稷于何地?!置洛阳百万生民于何地?!置这煌煌大唐的江山于何地啊!!”
“十万大军!潼关尚有十万大军啊!不以此精锐拒敌于国门之外,反要裹挟入蜀,做那偏安一隅的守户之犬?!”
“杨国忠!定是那奸相杨国忠的毒计!陛下.陛下竟昏聩至此!”
“此非亲征,实乃怯懦之极的逃亡!将关中沃土、祖宗陵寝、亿万子民.拱手送予贼寇践踏!”
“青史昭昭,笔锋如刀!陛下今日弃国,他日史书之上,必是.必是千古骂名!我辈.我辈竟侍奉此等君王,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!”
“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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