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白!”张辉接过报告,立即召集队员小李、小张,驱车赶往李建军位于市区边缘的出租屋。这是一栋建于上世纪 90年代的老旧居民楼,楼道墙皮班驳脱落,潮湿的霉味混着楼下早点摊的油烟味扑面而来。三楼 302室的门虚掩着,张辉轻叩门板,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抽泣声,片刻后,门被一位面色蜡黄、眼泡红肿的中年妇女打开,正是李建军的妻子王丽。
“我们是刑侦支队的,想跟您了解李建军失踪前的情况。”张辉出示证件时,特意将语气放得平缓,目光掠过王丽攥紧的衣角——那上面还沾着未洗干净的水泥渍,显然是李建军生前在工地干活时蹭上的。
王丽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,身体靠着门框微微发抖:“警察同志,建军是不是……是不是出事了?他上周三早上出门说去山上,到现在都没回来,电话一直关机,我去派出所报了案,查了监控也没线索……”
“您先冷静,我们确实找到他了,但情况比较复杂。”张辉斟酌着用词,避免直接说出“死亡”二字刺激她,“现在需要您配合做两件事,一是采集您和孩子的 DNA,确认身份;二是跟我们说说,他上周三出门前,有没有说过去哪座山,要做什么?”
王丽被小李扶到沙发上,客厅狭小得只能容下一张折迭桌和两组旧沙发,茶几上摆着半袋没吃完的馒头,旁边放着李建军的蓝色工装——袖口磨破了边,手肘处缝着一块补丁,是王丽前阵子刚补好的。“上周三早上 7点多,他煮了两碗粥,说‘矿上老同事提了一嘴,东山那边的废弃矿洞好像有没人要的废铁,去看看能不能拆点卖钱’。”王丽抹着眼泪,手指摩挲着工装的补丁,“我劝他别去,矿洞都封了好几年,不安全,他说‘就去外围瞅瞅,中午就回来’,还背了那个黑色帆布包,装了扳手和手电筒,结果……”
“那个老同事是谁?叫什么名字,怎么联系他?”张辉赶紧追问,笔在笔记本上悬着,准备记录关键信息。
王丽却摇了摇头,眼神里满是茫然:“他没说名字,就说是以前矿上一起下井的,好多年没联系了,前阵子在工地门口碰到,聊了几句提了废铁的事。我问他同事姓什么,他说‘忘了,就记得以前大家都叫他老什么’,我也没再多问。”
张辉让小李对黑色帆布包的样式、扳手型号做了详细记录,又拿出 DNA采样棉签:“王女士,麻烦您和孩子配合一下,采点口腔黏膜,这是确认身份的必要流程。”采样过程中,王丽突然想起什么,从茶几抽屉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:“这是建军上周二晚上写的,说怕忘了矿洞的位置,记了个大概方向,您看看有用没?”
纸条上是歪歪扭扭的字迹,只写着“东山矿洞主入口往南走,第三个岔路口”,没有具体坐标,也没有标注要找的东西。张辉接过纸条,指尖摩挲着纸面——李建军的字迹用力很重,笔画边缘有反复描摹的痕迹,像是在记地址时格外紧张,可为什么紧张,却没有任何线索。
离开王丽家,张辉带队前往李建军生前打工的建筑工地。工地负责人老周听说李建军出事,手里的安全帽“啪”地掉在地上:“不可能啊!建军昨天还跟我请假,说要去山上找东西,怎么会……”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,赶紧捂住嘴,眼神躲闪着张辉的目光。
“您说他‘昨天’请假?可他已经失踪 7天了。”张辉捕捉到这个细节,追问下去。老周这才支支吾吾地解释:“是我记错了,是上周三早上,他找我请假,说‘家里有点事,去山上一趟’,没说具体什么事。他在工地上干了两年多,从来没旷过工,干活也踏实,上次有个工友把他的电钻弄坏了,他都没生气,还说‘修修还能用’。”
张辉走访了与李建军同组的 5位工友,得到的评价高度一致——老实、内向、不爱惹事,甚至有点“软”,被人占便宜也很少计较。只有工友老王提到一个模糊的细节:“大概一周前,我看到建军在工地门口跟一个男人说话,那男人穿黑色外套,戴个鸭舌帽,背对着我看不清脸,说话声音挺小的,建军好像不太高兴,皱着眉头,后来那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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