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水的韵律,“力从地起,贯于腰,传于臂,达于尖。刺,要如江豚破浪,一往无前;挑,要如飞鱼出水,迅捷精准;扫,要如潮汐拍岸,连绵不绝。”那些看似简单的动作,蕴含着对力道极致的运用,追求的不是花哨,而是在最短时间内,用最小的消耗,精准地击中要害,制服或击杀目标。指、肘、膝、肩,周身各处皆可化为武器,尤其擅长利用关节反制和攻击穴位薄弱之处。
这套图谱他自幼习练,早已融入骨髓,使得他虽年少,却是江家湾出了名的好身手,等闲三五壮汉近不得身。然而,面对陈仙师这种诡谲难测的手段,单凭这外家的搏杀技巧,却让他有种无处着力的憋闷感。
思绪飘荡,又落在了数月前的那桩奇遇上。
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,他独自驾着家里那艘老旧的渔船,在江心撒网。目光无意间扫过江面,忽见下游不远处,似乎漂浮着一物。起初以为是段朽木,驶得近了,才赫然发现,那竟是个人!此人面朝下,双臂死死抱着个不大的木箱,借着箱子的浮力,随着波涛起伏,已是奄奄一息。
林沧不及细想,连忙将船靠过去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将那昏迷不醒的人拖上船。那是个中年男子,虽衣衫褴褛,面色惨白,但仍能看出并非普通百姓。他不敢耽搁,立刻调转船头回家。
接下来的日子里,林沧和母亲轮流照料,喂水喂药,清洗伤口。那人体魄似乎异于常人,加之林母懂些草药,竟奇迹般地好转过来。苏醒当日,男子靠在床头,看着端药进来的林沧,声音还有些虚弱,却透着感激:“小哥,多谢你和伯母连日照料。在下姚天福,是临安城里做货物押运的行商。”
林沧放下药碗,好奇道:“姚先生,您怎么会漂在江里?”
姚天福叹了口气,眼神沉了沉:“我这次押了批货沿江途径鄂州,没成想半路上遇到了大股水匪。货船被劫,随从要么被杀,要么跑散了。那水匪头目见我衣着不像普通人,想绑我勒索赎金,我趁他们半夜喝酒松懈,抱着一口空箱子跳了江。若不是小哥救我,我早成了江里鱼虾的腹中餐了。”
林沧听得心头一震,忍不住追问:“姚先生,您说的遇袭之处,顺流漂到江家湾,怕是有几十里水路吧?这江水这么冷,您怎么能撑这么久?”
姚天福闻言,蜡黄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,他指了指床边始终没离身的湿包裹:“小哥问到点子上了。”他伸手解开包裹,从里面拿出个用油布层层裹着的物事,小心展开——里面是本纸质泛黄、边缘破损的线装书册,封面上写着潮汐水元功五个古朴的字。
“不瞒小哥,”姚天福摩挲着书册封面,语气带了点庆幸,“我早年偶然得此功法,平日里便照着修习。没练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本事,但在气息绵长、闭气潜游这方面,确实比普通人强不少。这次能活下来,多半靠它撑着。”
他抬眼看向林沧,见少年眼神里满是好奇与向往,又想起这几日母子俩的悉心照料,心里一动,把书册往林沧面前递了递:“救命之恩无以为报。我看小哥筋骨结实,像是有底子的人,说不定和这功法有缘分。若是小哥不嫌弃,便将此书赠予小哥。闲暇时照着练,既能强身健体,又能增益气力,总有用处。”
林沧又惊又喜,他自小练家传图谱,最感兴趣的就是这类能提升本事的法门,连忙双手接过来,连声道:“多谢姚先生!我一定好好保管,认真修习!”
姚天福笑了笑,又简单提点他:“这功法入门不难,关键在呼吸吐纳的节奏。你先从‘潮汐吐纳法’练起,吸气如潮涨,绵长深沉;呼气如潮落,舒缓平稳,慢慢体悟便可。”
林沧一一记在心里,捧着书册,只觉得手里沉甸甸的。
不久后,姚天福身体大致恢复,便向林家母子辞行:“我得去鄂州城找些故友,处理下后续的事,就不多叨扰了。”临行前,他又留下些银钱作酬谢,林母推辞不过,只好收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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