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下能与我们抗争的,本来只有宇文邕,陈国远不如北,可若是任由他们拿下这些地区,那情况便大有不同了。”
“陈国的水军能将中原的精锐运往我们的沿岸,从安州到青州,这海岸线处处都可能被袭击,而我们却没有任何能力去抵抗。”
“这是我决不能容忍的事情。”
祖珽吃下了这苦苦的茶水,他所担心的还是来了。
自家主公什么都好,就是有一点,他不太喜欢低头跑路,太过刚烈。
他只好偷偷看向了王琳,向他使了使眼色。
王琳正要开口,刘桃子又说道:“敌人虽然多,但是少骑兵,况且他们都是南人,在北地作战,只怕不会那么的习惯。”
“如今是秋后了,很快便是寒冬,只要他们这几个月内没能击败娄睿,就得等到明年秋收才能继续出兵,他们不可能在寒冬之下在北地作战的,否则十余万大军聚集,若是爆发了什么疾病.”
倘若刘桃子只是说敌人的危害和不得不战之类的大话,那王琳是一定要劝说他撤退的。
可是当刘桃子开始挖掘敌人的劣势和不足,王琳就变得迟疑了起来。
他缓缓补充道:“其实这三个人,也并非是齐心协力的。”
“三人都有自己的优势,可三人彼此也不太服气,都希望自己的功劳是最大的,彼此之间有牵扯,不可能做到齐心协力”
刘桃子点点头,“敌人并非是不可战胜的,我们的士卒虽然少,却是精锐骑士,敌人虽然多,却未必能凑出与能与我们匹敌的骑兵部队。”
南边的缺马问题是持续了很久的,北方的战马送到南方,往往都可以卖出天价,而南国的骑兵部队同样很少,甚至都找不出几个合格的骑兵军官,当然,两淮地区还是能找得到,不过两淮地区脱离南朝已经很久了。
刘桃子看到祖珽默不作声,又令人拿出了舆图,放在了自己面前。
这封舆图较为粗糙,只是标注了州郡县的位置和划分,并不能算是合格的军事地图。
但是这也足够了。
刘桃子就在地图上指了起来,“敌人如今正在攻打秦,合,江三州,南广却不曾遭遇袭击,也就是说,淮,海等州目前都是没有敌情的,敌人不可能不拿下南广而进入这些州郡。”
王琳坐在一旁,认可的点点头。
刘桃子的手指从舆图上一路往下,重重的敲了敲一个地方。
他看向了祖珽,“祖公,我知道你的担忧。”
“你且放心,就算我交战不利,也不会将性命丢在那边,北马南船,这骑兵跑起来,不是他们那些人所能追得上的。”
祖珽皱起眉头,认真的说道:“主公,如今您并非是陛下麾下的猛将,您是河北之主,乃是边塞之王,麾下百万民众,无数人都是仰仗着您才活着的,您不能总是这般身先士卒,您虽然勇猛,只是这战场之上,刀剑无眼,若是了伤了主公那我们该怎么办呢?”
“此番敌人出兵十万,您麾下不过三千精骑,您又想着要与敌人交战,这实在冒险,我绝不答应。”
祖珽放下了手里的茶盏,起身走到了刘桃子的正对面,而后他跪下来,将自己的头颅往前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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