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 除了寂静。
绝对的、压迫性的寂静。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被放大,在空旷走廊里产生轻微的回音,每一次吸气都像在抽真空,每一次呼气都像在释放毒气。陆见野向前走了几步,靴底与地板摩擦的声音像砂纸在打磨骨头,那声音在走廊两侧的墙壁间来回弹射,形成层层叠叠的声浪,像有很多个他在同时行走。
他停在007号门前。门牌上的数字是蚀刻的,边缘已经磨损,但还能看清。门旁的识别面板暗着,表面覆盖着一层薄灰。他伸手按了按,面板毫无反应,像一块死去的电子墓碑。门是锁死的,锁舌深深插进门框,门缝严密得连一张纸都塞不进去。
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声音。
不是现实的声音,是某种……回放。像老式留声机播放磨损唱片时产生的、带着沙沙杂音的录音,音质单薄,缺乏低频,像从很薄的金屑上刮下来的。先是脚步声,急促的,很多人的,从远及近,靴底敲击地面的节奏凌乱,像一群受惊的动物在狂奔。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,年轻,颤抖,带着哭腔,每个字都像从撕裂的声带里挤出来的:
“——不行了!承载量突破300%了!必须终止!他的脑波图已经乱成一团了!”
另一个声音,冷静,权威,是陆见野熟悉的声音——秦守正的声音,但比现在更年轻,更紧绷,像一根拉到极限的琴弦,表面平静,内里却积蓄着即将断裂的张力:
“继续。记录数据。这是历史性的一刻,林薇。人类第一次成功将情绪转化为可储存、可传输的实质能量。零号就是那座桥梁。”
“可是零号他——他的瞳孔已经扩散到边缘了!他在说胡话,他说看见颜色在说话,他说——”
“继续。”
声音戛然而止。
不是自然结束,是被硬生生掐断,像录音带被一刀剪断,留下尖锐的空白。陆见野猛地转头,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走廊尽头空无一人,只有那盏灯在忽明忽灭,每一次明暗交替都伴随着轻微的电流嗡鸣。但空气中残留着声音的震颤,像石子投入死水后迟迟不散的涟漪,那些涟漪还在扩散,触碰墙壁,反弹回来,形成更复杂的干涉波纹。
幽灵实验。
老头说的就是这个。墟城在读取残留的情绪记忆,像放映机播放老胶片一样,重播过去发生在这里的事。那些强烈的情绪——恐惧、痛苦、狂喜、绝望——像指纹一样留在了空间里,只要有人带着相似的情绪频率进入,就会触发回放。
陆见野继续向前走。经过012号门时,他瞥见门上的观察窗——玻璃是单向的,从外面看不见里面,但此刻,窗后隐约有光在闪烁。不是稳定的光源,是跳动的、脉动的、像心脏搏动般的光。他凑近,鼻尖几乎贴上冰冷的玻璃,眯起眼睛。
窗后不是房间。
是一个……场景的回放。
半透明的、像全息投影但又更真实的景象,有着老电影般的颗粒感和轻微的频闪。一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影背对着窗,正俯身在一个操作台前。防护服是白色的,背后印着“新火·07”的黑色字样,字样已经有些磨损。人影的肩膀在微微颤抖,不是恐惧,是某种兴奋的、压抑不住的战栗。
操作台上躺着一个少年。
十五六岁,赤裸上身,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,能看见底下淡蓝色的静脉网络,像地图上的河流水系。身上贴满了电极片,银色的圆形贴片用导电胶固定在胸口、腹部、太阳穴、手腕内侧,每一片都连接着细如发丝的电线,电线不是杂乱缠绕,而是以某种精密的几何图案排列,像某种仪式的符文。少年睁着眼睛,盯着天花板,眼神空洞,瞳孔扩散到虹膜边缘,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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