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,透不出一丝光。巨大的办公桌后,谢辞背对着门口,面向着巨大的落地窗。窗外是繁华的城市景象,阳光正好,却丝毫照不进他周身那片阴霾。
他站得笔直,像一尊冰冷的雕像。深灰色的西装外套被随意地扔在旁边的真皮沙发上,只穿着挺括的白衬衫,袖子挽到手肘,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。但此刻,那手臂的肌肉正紧紧绷着,昭示着主人内心的滔天巨浪。
地上,散落着几份文件夹。纸张凌乱地铺开,上面还有清晰的脚印——显然是被主人盛怒之下扫落在地,又泄愤般踩了几脚。
空气死寂,只有空调冷气发出的微弱嘶嘶声,以及……谢辞压抑到极致的、沉重的呼吸声。
他的脑海里,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昨晚那地狱般的场景。璀璨的水晶灯,衣香鬓影的宾客,他志得意满的宣告……然后,那个女人!那个该死的女人!竟然!竟然当众掏出个税APP!控诉他拖欠一万三千八百五十六块七!!!
“劳动法第五十条……”
那清晰无比、字字诛心的声音如同魔音灌耳,一遍遍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。随之而来的,是宾客们震惊、错愕、最后化为压抑嗤笑的无数张脸!还有母亲那冰冷得如同淬了毒的目光!
“砰!”
又是一声闷响!
谢辞的拳头狠狠砸在了冰冷的钢化玻璃窗上!指关节瞬间泛红。巨大的落地窗纹丝不动,只发出沉闷的回响,映出他扭曲而暴怒的脸。
耻辱!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!
他谢辞纵横商场,何曾受过如此当众的羞辱?还是被自己公司一个小职员,用劳动法给“处刑”了!
怒火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翻腾、咆哮,几乎要将他吞噬。他想立刻冲到那个该死的女人面前,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怎么敢!他想把她丢到最偏远的项目上自生自灭!他想……
可愤怒到了极致,反而生出一种近乎荒谬的无力感。
他能做什么?用权势压她?把她开除?那不正坐实了她“讨薪”的正当性?昨晚的闹剧只会被传得更加绘声绘色,成为他谢辞洗刷不掉的污点!他仿佛被困在了一个由自己亲手编织的、名为“霸总尊严”的牢笼里,而这个叫梦颜的女人,正举着劳动法的大锤,在外面咣咣砸墙!
“呵……”一声低沉而自嘲的冷笑,终于从他紧抿的唇间溢出,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一种……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狼狈。
他缓缓转过身,目光扫过地上狼藉的文件,又落到办公桌一角那个早已被清洗干净、却仿佛还残留着柠檬薄荷廉价香精味的粉色保温杯上。
梦颜……
这个女人的名字,像一根带着倒刺的荆棘,狠狠扎进了他骄傲的心脏,带来持续而尖锐的痛楚和……一种无法言喻的、被彻底冒犯却又无可奈何的憋闷。
时间在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中,艰难地爬行了两天。
第三天,夜幕如期降临。城市的霓虹渐次亮起,勾勒出钢筋森林冰冷的轮廓。写字楼里加班的灯火也一盏盏熄灭,只剩下零星几处还亮着,像散落在夜幕里的萤火虫。
梦颜就是其中一只“萤火虫”。
她正对着电脑屏幕,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起,试图用疯狂的工作麻痹自己。这两天,她感觉自己像活在高压锅里,谢辞办公室那持续的低气压如同实质般蔓延到整个楼层,同事们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同情和一丝“壮士走好”的悲壮。她只想赶紧把手头这个项目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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