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厉南洲对面,烫着潮流的锡纸烫,眼中满是算计,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男人一脸笑容,将酒杯端起。
“南洲,实在是对不起啊,这些年里,小舅舅我其实一直都想来看看你的。可是你母亲,我二姐说了,不许我们家里的人来打扰你,所以我才一直没来的。”
“人们都说外甥和舅舅亲,你可千万不能因此就埋怨我啊!来,咱们碰一杯,以后你需要什么帮助,尽管和小舅舅说!”
池明海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完,全场所有人都是一脸戏谑地眼神。
就算是和他一起来的池家人,在此刻都恨不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,和这个喜欢装大头的傻小子撇清关系。
就他那一头黄毛锡纸烫,手上戴着好几个和顶针一样厚的金属戒指,还有脖子上暴发户一样的大金链子,除了那身藏蓝色的西装,他哪里有一点当舅舅的样子。
池明海和厉南洲站在一起,一个像是中彩票后的土大款,一个则是气质卓然的贵族子弟,根本没有可比性。
估计出去说他们是亲戚关系,还会引来无数人的耻笑声。
最让人不忍直视的是,这个没脑子的,竟然还好意思说什么看着厉南洲从产房里抱出来!
说谎前,你能不能先掰着手指头,算一算岁数啊!
且不说你和厉南洲之间就只有七岁不到的年龄差,单是你私生子的身份,也是众所周知,在两三年前才被池家认回来的。
这睁眼说瞎话,还能面部红心不跳,也着实是个人才啊!
这一次来的池家人里,一个是池家主的现任夫人,池明海的生母郑小芙,一个是他刚大学毕业的小妹池丽丽。
另外两人虽然也是以池家人自居,可实际上他们一个是池家主的助理,一个是公司法务,就是为了纠正他们的言行举止而来。
可惜,池明海的嘴巴太快了,根本不给人阻止的机会,就将牛吹上了天。
“南洲,你杯子里是不是没酒啊?那个谁,你还愣着做什么,赶紧伺候着给倒酒啊!”
说着,他便抬手指向站在角落里的烟越涵,俨然将她当成这里的佣人了。
郑小芙和助理他们来的时候,就已经做好了调研,知道烟越涵长什么样子,和厉南洲是夫妻关系。
他们这次的主要目的,本来就是劝厉南洲离婚,好和他们安排的一位海圈名媛结婚。
为了看看烟越涵和厉南洲的感情,是不是真如传闻里说的那样冷漠无情,还有厉家对这位孙媳妇的态度。
故此,他们并不打算提醒池明海,而是暗暗观察着厉家几人的表情变化。
一时间,厅内气氛透着一丝沉闷的古怪气息,几人都是沉默不语,唯有池明海依旧不知轻重地吆五喝六。
“你这女人是木头吗?赶紧过来倒酒!”
烟越涵不为所动,而是将目光转向厉南洲和厉老爷子的身上。
“南洲,记住我以前和你说过的话,一个男人要想站在顶峰,就不能让别人看到你的软肋。”
“是,爷爷。”
祖孙两人低声交谈,老爷子缓缓将头抬起,对烟越涵厉声道:“以前看你身子柔弱,所以每次家宴都没有然你来过老宅。现在我看你身体无恙,就开始做你份内的事吧。正好也让我看看你这个孙媳妇,是否称职合适。”
老爷子这话,说的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,不过那时候被他说这话的人,是厉家小儿子厉天娶回来的一个穷家女。
那女人和现在的烟越涵条件差不多,没有兄弟姐妹,父母早逝,没有身份背景,唯一有的就只有那一身傲骨和不被有钱人看上的才华了。
还记得她当时在餐桌前被客人和厉家一共二十多人一起使唤,一阵倒酒,一阵端菜,一阵又是要剥蟹壳。
而她那位发誓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丈夫,则是安安静静地低头吃饭,期间还享受了她亲手切开的牛排。
当时烟越涵也是客人中的一员,幼小的年龄,第一次从一个高知的家庭里听到嫁人从夫这个词,更是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做女人不能上桌吃饭的规矩。
那时候,周艳甫会傲娇地扬起下巴,得意地对她说,“看到没有,这就是没有婆家做靠山的女人,不过我家越涵不用担心以后结婚会被夫家欺负。因为妈妈会是你最强大的后盾,爸爸和哥哥们就是你抬头挺胸的资本!”
现在想来,厉家那场宴请,分明就是一场封建社会的思想传播啊!
只是没想到时隔多年,当年的回旋镖,竟然会射到她身上。
看来,厉家所谓的规矩,针对的都是她们这些小透明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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