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樟树,探头一瞧,胸腔即刻便要炸裂!四儿掌中之物,竟是当初她委托四儿交给王后作为念想的一只金凤钗。
四个月前,因太监举报,朱紫仪被查出与乌有国国君有染,证据确凿,被打入冷宫废除后位,谁敢为其说情便与同罪判之。
一个月前,被一纸召书骗回宫的冷侵晴为存实力,大殿之上当着冷缺心与梅若絮的面,亲口断绝与朱紫仪母女关系,回宫半个月,她从未踏足过冷宫。
表面,她与王后形同陌路,实则在回宫第二日夜里,她便嘱咐近卫四儿务必将此簪转交王后,告知她暂且忍耐,公主正在奋力搭救!
“怪道在断魂崖扰我心绪!”冷侵晴心在滴血,四日前,好不容易在夕阳西下时,飞出索套牢牢套住崖边一只肥硕的麒麟。
可四儿惊天动地的喊声偏在此时响彻西山断魂崖:“王后娘娘薨了!薨了!”
“母后!”心绪大乱的她手中劲道蓦地松懈,与麒麟一同冲下悬崖……
“那日……原是阴谋!”冷侵晴咬牙切齿,“四儿,我要你即刻便是名副其实的死儿!”
她心念动转,手中已多了一把骨钉,忽地,“晴儿!!”
一声悲鸣断人肝肠,只见朱紫仪指尖颤抖着将簪子紧紧贴于脸上,干枯呆滞的眼洞里,泪水决堤般涌出,声音破碎得不成调,“都是母后害了你……母后罪不可赦!”
“你瞧瞧你这样子,风华不在,后位丢失,唯一的女儿又没了……”四儿说着,忽地劈手夺过她手中簪子,按住她脖子直往古井里摁,“你活着简直就是讽刺,还不如跳进这古井一了百了……”
这古井,原本是供后院浇灌花草而设,井眼上装有辘轳打水用,后来井架断裂,辘轳也不翼而飞,只余一个小小的井口。口小肚子大,井深不可测,若是跌入井中,那是死路一条,根本无法逃生!
冷侵晴瞳孔骤缩,心脏忽地像是被一只冰手攥住,背上冷汗直冒!
“狗奴才!”她指尖狠狠一弹,四枚饱涨怒火的骨钉飞射而出,四儿手脚一软趴在井沿动弹不得。
“本宫待你不薄,你竟如此丧心病狂,究竟为何?”
她咆哮着飞身搂过朱紫仪的同时,一脚踏于四儿脖子,闻香识人,四儿当即吓得浑身如筛糠。他喉咙被死死压住,嘶哑嚎叫:“公主饶命!饶命!都是贵妃逼迫小人!小人若不从,她说,她要,她要挖小人心肝……小人是逼不得已呀!公主……”
“好一个逼不得已!本宫如今亦是逼不得已!”
冷侵晴嘴角微翘,脚下用力将四儿的脸按在井沿上摩擦,“你究竟替那贱婢做过多少肮脏勾当?陷害王后的书信可是你暗中放于凤藻宫寝殿?”
“小人冤枉啊,公主。请公主细想,小人一介侍卫如何近得了王后娘娘之身?娘娘之事,小人确实不知!”四儿疼得杀猪般嚎叫。
“你能自由出入本宫身边,便足见你心机之深,母后一向慈善,你若存心靠近并非难事!”冷侵晴话音低沉,脚尖轻轻挑起四儿下巴。
“求公主明鉴,娘娘之事的确与小人无关。小人只是一时糊涂,不该色胆包天……”四儿目光一触上冷侵晴阴云密布的脸,瞬间一副可怜相,“小人蠢钝如猪,直到被拿住的那一刻才想明白,那荷菊……她从头到尾对小人的所有温存,全是毒饵!”
“四个月前,王后娘娘打入冷宫,小人心中难过,小人原本对梅妃身边人心存厌恶,可是那荷菊对小人嘘寒问暖,百般勾引,说她亦是孤儿,在浣衣局受尽欺辱,如今虽是梅妃身边人,可梅妃喜怒无常,她也是日日如同行在刀尖上……”
“不出两月,小人渐渐痴迷于她,只当是天赐良缘。那日,她骗小人,说拜絮宫中有一处极隐蔽的所在,邀小人前去私会。小人被情爱冲昏了头,想都没想就随她偷偷潜入了梅香苑,在经过一处轩窗时,恍惚瞥见里面有人沐浴的身影,吓得魂飞魄散,低头正欲跑开。然而荷菊死死死抱住了小人,在小人耳边呢喃,说不打紧,不过也是一对野鸳鸯。
这时,里面的人出来了,正是梅妃。荷菊当即跪地,哭着诬陷小人毁她清白在先,后又惦记上贵妃娘娘,此番正是为窥视贵妃而来。她是被小人所逼,才不得已带路!小人中了他们的计,浑身是嘴也说不清!!淫秽宫女、冒犯妃嫔,这都是死罪!小人本不怕死,可小人怕那样屈辱不堪地死!”
“梅妃当时就冷笑着对小人说:‘你这条命,现在在本宫手里。本宫说你窥视,你便会被千刀万剐,遗臭万年。本宫若说你无罪,你便能活。从今往后,你知道该听谁的吧?’”
“小人这才不得不从了她,背叛了公主您啊!但陷害王后娘娘那般天大的事,的确与小人无关。一则,小人那时尚是公主的人,梅妃绝不会用我。二者,这都是王后娘娘打入冷宫之后的事了。梅妃提拔荷菊,是在她上位之后,这个,公主一查便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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