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保全幽兰。
幽兰是嘉嫔自小到大的玩伴,更是数十年光阴的主仆情分,嘉嫔自然不愿意放弃幽兰。
她如今也只好静观其变,虽已然投靠了皇后,但皇后终究是个纸老虎。自己贤惠非常,做人做事从来都是静待旁观,从不亲自动手。
嘉嫔回到殿内,吩咐道:“芸枝,你去养心殿那旁盯着养心殿的动向,若有不对即刻来回禀本宫。本宫如今绝不允许有人能在本宫头上肆意妄为。”
芸枝答应道:“是,奴婢这就去办。”
嘉嫔眼中扫过启祥宫:
时维乙巳年初春,寒意尚未全然褪去,启祥宫仿若被岁月遗落的一隅,静静蛰伏于紫禁城的西北隅。
宫墙高耸,斑驳的朱漆似在低语往昔,砖石间的青苔于冷风中瑟缩,悄然蔓延着荒芜的痕迹。
踏入宫门,偌大的庭院率先映入眼帘。
青石板路在晨曦微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,石缝间偶有几株枯草,倔强地探出头来,却被料峭春寒裹挟,无力地摇曳。
风过处,似有若无的簌簌声,仿若它们幽微的叹息。庭中几株古槐,枝干嶙峋,伸向苍穹,仿若瘦骨嶙峋的老者,在漫长岁月里守望着宫闱变迁。
枝头初萌的新芽尚显微弱,被一层薄霜轻轻裹覆,恰似绿珠蒙尘,怯生生地不敢舒展。“律回岁晚冰霜少,春到人间草木知。”可这启祥宫的草木,知晓了春的讯息,却因这深宫内的冷寂,复苏得如此艰难、迟缓。
绕过庭院,便是正殿。殿门紧闭,铜锁生绿,似锁住了悠悠岁月。殿顶琉璃瓦在日光下折射出清冷光芒,飞檐翘角上的脊兽,或怒目而视,或昂首天外,虽形态各异,却皆被霜华沾染,于无声处诉说着宫廷的威严与落寞。
檐下铜铃偶尔轻晃,发出几声清越的叮当,旋即又被寂静淹没,余音仿若残梦,消散在清冷空气中。殿前置有铜鹤、铜鹿各一对,铜鹤单足独立,引颈欲鸣,却仿若被冻住了歌喉;铜鹿回首凝望,眼中的温润光泽被寒意取代,仿若在期盼春日能驱散周身冷意。“东风谬掌花权柄,却忌孤高不主张。”
这东风初至,却似在启祥宫失了几分主宰春意的魄力,让一切仍禁锢于冷寂之中。
殿侧回廊曲折蜿蜒,仿若一条沉睡的巨龙,悄卧于宫墙之畔。廊柱红漆剥落,露出内里暗沉的木质,仿若岁月的累累伤痕。梁枋间彩绘褪色,那些曾经鲜活的花鸟鱼虫、神话传说,如今只剩朦胧轮廓,恰似被尘封的旧梦。
廊下阴影浓重,仅有几缕破碎的日光艰难穿透,洒在地面,形成一片片光影交错的“寒潭”,凉意从足底直沁心脾。栏杆上雕花精致,却覆着一层薄尘,花瓣、云纹、如意等图案,在尘埃之下略显朦胧,仿若隔着一层纱幔窥视往昔繁华,却只能捕捉到丝丝冷寂气息。
再往后,是启祥宫的花园。说是花园,实则花草稀疏,怪石嶙峋。几块太湖石错落堆叠,仿若洪荒巨兽蛰伏,石上坑洼处积着昨夜冷露,在微光下闪烁如泪。
园中几株早梅,算是这初春最明艳的景致。瘦枝横斜,几点嫣红傲立枝头,花瓣粉嫩,如少女娇羞的腮颊。可这梅香,在冷寂空气中飘散,竟也透着几分孤寂。“疏影横斜水清浅,暗香浮动月黄昏。”
只是此刻无月,仅有这清冷日光相伴,梅影映于寒石冷地,暗香更添凄清。花树下,几丛兰草萎靡不振,叶片泛黄,被霜寒打压得没了生气,仿若一群失去庇护的柔弱仙子,在春寒中暗自神伤。
园中小径铺就的鹅卵石,圆润而清冷,蜿蜒通向宫闱深处。路旁矮灌木丛,枝叶稀疏,新叶未生,旧叶残败,仿若被时间抽走了生机。
偶尔一只惊鸟从枝头飞起,扑棱着翅膀划过天空,发出几声急促鸣叫,瞬间打破寂静,却又让这冷寂愈发深沉。待鸟声消弭,园子重归静谧,仿若什么都未曾发生,只有那微微颤动的树枝,暗示着方才一瞬的惊扰。
启祥宫的初春,就这样在冷寂中慢慢踱步而来。没有喧闹的燕语莺啼,没有纷至沓来的踏春人群,宫墙隔绝了外界的繁华,将所有喧嚣热闹挡在门外,独留这一方天地沉浸于静谧、清冷与荒芜。
每一寸砖石、每一株草木、每一处殿宇,皆在无声诉说着历史的沧桑,仿若一部无言的史书,翻开便是满纸的幽凉。
承乾宫内,陵容正品茶独坐,倾心奉陵容的命令去探查启祥宫的情况,如实回禀道:“娘娘,启祥宫的幽兰被带走了。”
陵容早就有所预料,稳坐不动,淡淡道:“嘉嫔如今怎么这么心急?不仅投靠了皇后,还想要借七宝手串之事扳倒娴妃。”
倾心思索片刻,应答道:“或许是见慧娴皇贵妃薨逝,贵妃之位空悬,所以才心急想要借此扳倒娴妃好以此荣获皇上宠爱。”
陵容道:“如今皇后在后宫中大权在握,皇上和太后绝不会容许皇后一家独大。”
倾心似有理解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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