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兀了些。”她指点道。
在她看来,感情这种东西,应该是细水长流,汇水滴成溪流般的细腻、温婉,怎么能是个下作的念头。
“你想想,是不是该做些铺垫比较好?通过几件事情,渐渐打动对方.”王安忆以其编辑的口吻,按着自己的想法,给江弦提出一些指点,还融入了一些极具浪漫主义色彩的构想,那构想让她都想拍案叫绝。
见江弦全神贯注,认真听完,她心里也不免得生出几分得意。
至少在一些认知上,她是强于他的。
“小弟,这篇稿子,你动笔了没有?”张洁开口问道。
“尚未完稿,我刚刚写了个开头。”
“来来来,我帮你改改错字。”
这个理由强大到江弦完全没办法拒绝。
他将那一沓薄薄的稿子交给她,张洁捧在手中,全神贯注读了起来。
“我能拜读一下么?”王安忆问。
“无妨,你看便是。”
江弦没怎么介意。
王安忆便从张洁手中,接过她已看完的一页,500字的大稿纸上,工工整整的写满了字。
[女人唤做王菊豆,双十的年纪,生着杨树般颀长的身材和一团小蘑菇似的粉脸。她用两条直溜溜的长腿卡着那头活泼的小草驴,稳重地沿着下行的山道移动。
红袄闪耀,像一堆阴雨烧不灭的火,淋了雨的发髻黑油油地放光,又像一大块烧乏了的乌炭]
啊?
这样子写!
王安忆感到一种极为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,将她倾轧而住。
她也算见过很多文章,一个漂亮女人的长相,若雅,那文字一定阴柔委婉:身影袅袅,漆黑的额发,一双会说话的眼睛。
若俗,那就是:大粗辫子、大白屁股。
江弦怎么写?
杨树般颀长、小蘑菇似的粉、阴雨烧不灭的火
还有后面,写王菊豆雨丝后面的脸蛋:
如云如霞的胭脂全坏了,花搭搭的雨迹纵流横淌,像一颗纹络美观的落了秧的熟南瓜.
很是巧妙。
再往后看:
她每看他一眼,都让他觉得是在青玉米地里锄草,棒子叶在割他的胸脯子,又痒又痛。他不看她,但知道她脸上的胭脂像血一样。他想拿舌头去舔它们,他想舔它们的时候觉得衣服里爬着一条蛇,围着他的身子绕来绕去,使他刺痒得浑身乱颤
咝!
王安忆的心神极大震撼着,信心也在不断崩坏着。
她是很努力、很上进、很要强的性格。
但此刻却忍不住怀疑。
哪怕她努力一生,真的能写出江弦这样技法的文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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