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他低低地笑了起来,笑声在寂静的院落里回荡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嘲讽和悲凉。
“好……好得很啊,张启明同志!”
他猛地转身,目光劈在面如死灰、被架着过来浑身筛糠的张启明身上。
“‘疑是民间疾苦声’?张书记,你这里风声、水声、鱼跃声,声声入耳,真是雅致,真是闲情逸致!”
“我踏过了苏北的盐碱地,看到的是一片白茫,乡亲们碗里能照见人影!
我走访了王家庄的烈属,看到的是家徒四壁,老人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破袄,在春寒里瑟瑟发抖啊!”
他伸手指着那池塘假山,手指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:
“可你呢?!在这片被盐碱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土地上,在你治下的乡亲们还在为一口饱饭挣扎的时候,你竟然有心思,养锦鲤!
张启明,你告诉我,修这池子、买这鱼的钱,是从哪个水利工程里抠出来的?
还是从哪笔教育经费里挤出来的?或者……干脆就是哪户烈属那迟迟发不下来的抚恤金?!”
张启明急忙上前:“陈书记,您听我解释,这院子也是没收资本家的,我搬进来时就是这样!
这池塘、假山,都是原有的设施,我只是……只是维持原状……”
“维持原状?”陈朝阳驻足,再次看着水中悠闲的锦鲤,“哦?启明同志很懂得生活嘛。”
他再次转身,目光如炬:
“那我问你,这池子里的水,多久换一次?”
“这……”
“大概……”
“喂这些鱼,一个月要多少粮?”
“陈书记,这些小事……”
“小事?”陈朝阳怒其堕落,“对你来说是小事,对连饭都吃不饱的乡亲们来说,这就是天大的事。”
他大步走到张启明面前,一字一顿:
“你口口声声说维持原状,
既然知道这是资本家的享乐窝,你为什么不主动要求调换?
反而心安理得地住进来,享受着这池鱼之乐?”
张启明被问得哑口无言,
“更不用说,”陈朝阳环视这个精致的院落,“维持这个院子需要多少开销?
修剪花木、清理池塘、喂养锦鲤……这些钱是从哪里出的?
是不是也‘统筹’到了办公经费里?”
说罢,他面对所有随行干部:
“同志们,最可怕的不是住在资本的旧宅里,而是住久了,就把自己活成了新的老爷!
当你们在这院子里赏鱼观花的时候,可曾想过乡亲们连口干净水都喝不上?
可曾想过烈属同志们还在为过冬的棉袄发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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