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劫无数,不算年岁的老,而是精神上的惫懒,但这也可以解释为一种稳坐钓鱼台。他活得长他什么都懂啦~
贾雨村捋了捋胡须,给以上的牢骚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,说了一盏茶的时间也足够多,该好好上课:“似令尊那样,虽然身居高位服朱紫之色,仍然礼贤下士,不以流言蜚语取人……实是拨云见青天的一双慧眼。那些青史留名的文豪,都有如令尊一样的贵人垂爱。”
林黛玉用心写了两首诗又凑合了一首,总算应付了作业,微微一笑道:“先生大才。昨日留的作业已经做好了,请先生批阅。”
贾雨村道:“好。”
王嬷嬷就过来拿她案上今早写的诗稿。
黛玉按住这一摞纸,笑道:“嬷嬷别急,不是这个。”纤纤素手提起小楷笔,端端正正的写了三首七言绝句,自己看了看,到还算是满意。微微颔首,示意嬷嬷拿过去。
贾雨村拿在手里,便是一怔,这一夜之间,学生的诗写的格外巧妙了!她原先也是轻巧灵动,毕竟没见过名山大川,全凭想象和苏州城内官宦人家的假山石做比拟,虽然有超脱年龄的才华,但以幻想为主,和今天不是一个风格。今天就像亲眼见过猴子吐桃核似的!
他后知后觉,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正式回答问题:“土地和狱卒的职权范围倒是不同,狱卒尚能勒索囚犯,收受贿赂,所有进了牢房的囚犯,都是他们的钱袋子。看西游记和其他神怪故事之中,土地却不敢以权谋私。”
黛玉若有所思:“这么说来,倒是奉公守法的廉吏。”
贾雨村露出一丝讥嘲的笑:“自古铁面无私的人,哪一个不招人忌?不是我自夸清廉,当年做官时,也是不合俗流的。若是他们索贿不成,欺凌孙行者,那泼猴早就骂起来了。既然正文中没提,一定是看守的太过严苛,严守了不许饮食的戒条,惹人记恨。”
他说这话时,全然忘记了贪酷之弊,恃才侮上两样大错。
林黛玉不愿意听人这样非议孙悟空,谁敢欺负孙行者?孙猴子的心胸哪有那样的窄小?况且孙悟空每每喊着伸过孤拐(脚踝)来打几下当见面礼,他却从来都没打过。“若依我看,大圣生性好诙谐,取经路上每次召土地来见,都是有妖怪作祟。他要问一问尸位素餐之罪。”
贾雨村本想说孙悟空任何时候见了土地都先骂一顿,但他实在想不起来具体章节,似乎她说的没错,只好自欺欺人:小孩子才把西游记倒背如流。
拈着胡子,今日从贞观十三年入手,按照纪年体,讲了两个时辰的历史。
太宗在贞观十三年二月下诏停止世袭刺史,就顺便讲了讲世袭刺史的由来,以及历史沿革和过去世袭制度的弊端。
讲完课,再练练上几百个字,临摹半副石竹图。
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,林小姐被乳母侍女簇拥着,施施然去吃了午饭。
王嬷嬷如常安排她吃完饭就准备睡午觉:“姑娘,怎么还不躺下?”
林黛玉正要试试梦中传授的法门,在床边的小塌上盘膝而坐:“我打坐一会,养养精神。”
王嬷嬷只管在旁边铺床,头也不回:“姑娘先睡一觉,醒来打坐也不迟。”
林黛玉笑道:“不必管我,你自去歇着。”
王嬷嬷放好枕头,抖开薄被,转过身看小姐像金童玉女似的坐在小塌上,旁边一个呆头呆脑的雪雁站着发傻,又好气又好笑:“姑娘平日里精力不济,今日难得精神好,不好好歇着,又淘气。等老爷回来,知道姑娘又不乖了,一定要生气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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